年轻男人从外地而来,人生地不熟,对赌场也是一知半解。
男人本身的赌技就已经可以用毫无章法来形容,再加上赌场的老油条们做局,很快便被动戒赌了。
为了在遥远的异乡活下去并完成任务,男人开始白天去码头扛大包赚钱,临近傍晚才去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在这样的高强度劳动之下,男人的生活即将步入正轨。
然后他被捕了。
讲述完自身经历的男人侧头看着公爵,大有一副我全说了要杀便杀的滚刀肉架势。
公爵心中暗暗庆幸没有将自己过分的推理说出来丢人现眼,否则面前的人定然是不能留了。
公爵看着下方等死的男人问道:“你的老板,那么阿什么先生,生意做的很大吗?”
男人十分恳切地说道:“不小,现在盖斯城内其他所有商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他一人的体量大。”
公爵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他什么生意都做?”
“是的,几乎生活中能见到的一切,都能在老板那里买到。”
“很好。”公爵满意地说道:“那么我会放你回去,你要问问你的主人,是否有兴趣做一单大生意,如果有,我们可以再进行洽谈。”
男人见事情峰回路转,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在下明白,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公爵点点头,手中一道白光闪过,男人身上的绳子已经被平滑地切断。
因为长时间的绑缚,男人一时间还没能缓解过来,只得弓着腰向牢房门口走去。
“等等。”严厉的声音传来,男人只觉得自己两腿不听使唤地开始打颤。
“留下你的名字。”公爵说道,“就由你负责沟通双方。”
冷汗此时已经爬满了男人的脸,在听说只是询问自己的名字之后,男人身体弓的更低说道:“在下名叫艾伯特,只是一介平民罢了。”
艾伯特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壮起胆子抬头就看到公爵正盯着牢房角落的火焰入神,便蹑手蹑脚走出牢房,寻找着离开地下室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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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王国大道都是从王都向着四周呈现辐射状发散,因此从罗夫卡城到盖斯城只有几条不连贯的小路。
艾伯特回到码头找到工头结了最近几天的苦力钱,然后带着自己的记录本买好干粮便出了城。
按照盖斯城和罗夫卡城之间的距离来说,如果艾伯特纯靠步行,那么等他回到盖斯城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出了罗夫卡城向南首先就是一座山,马匹很难前进的那种。
艾伯特花费了两天去翻越那座山,在两日后的早上来到了山另一边的一个小镇。
小镇的名字叫做马镇,如字面意思,因为马匹无法翻过这座山,所以在山的这边就有了一个便于租马和买马的小镇。
艾伯特熟门熟路的走进小镇,来到边缘新开的一家带着马厩的酒馆。
他推门而入径直坐在吧台边上,尽管是白天,但是酒馆中还是聚集了不少赶路的人。
“客人来点什么?”酒保似乎对于白天加班很是愤怒,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一杯黑啤,先生。”艾伯特按照约好的暗号说道,“听说过盖斯城百货吗?”
酒保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艾伯特,“那当然是最好的,先生这边请。”
酒保向着后厨的方向指了一下,艾伯特心领神会端着啤酒走进了后厨。
这间新开的酒馆正是阿拉瓦的手笔,前往西境各个城镇的探子都会在这里会合并且拿到马匹赶路。
因为阿拉瓦的手下们并不一定互相认识,携带信物似乎又比较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因此阿拉瓦手下的第一舔狗就设计了这套完全不复杂,但是就是不可能从一般人嘴里说出来的暗号。
在外面看起来十分宽大的后厨实际上被一块厚实的木板一分为二,忽略正在做菜的那一部分,艾伯特在分隔出的另一个小房间前敲了敲门。
“请进。”房间内传来疲惫的声音。
艾伯特走进屋子,只看到一个正在写写算算的会计。
他从怀中抽出自己的调查记录递给面前的人并报上了艾伯特的名字。
会计接过调查报告,找到了一份探子人员名单开始寻找艾伯特的名字。
片刻之后会计抬头推了推鼻梁上那一副有些粗糙的眼镜,“你的汇报时间还没到,为什么来这里?”
艾伯特躬下身子与会计平视,“我被西境公爵的人抓住了。”
上了年纪的会计闻言简直要被吓死,他痛苦的捂住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快通知外面的人,转移!转移!”
“我还没说完呢。”艾伯特咽下一口黑啤,“但是他又把我放了,理由是他想和拉瓦先生做一笔大生意。”
老会计的表情略微舒缓,但是带着几分不屑,“一笔生意?你谈成的?”
“当然是我谈成的。”艾伯特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撒谎,“当时我被抓住了,但是机智的我毫不畏惧,凭借自己没违法与公爵据理力争,然后...”
“别然后了。”老会计没工夫听年轻人吹牛,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匹马对吧?”
“还有十天的干粮和水。”艾伯特补充道。
“知道了。”老会计递来一张小型羊皮卷说道:“去后厨和马厩领取吧。”
骑着马嚼着干粮,艾伯特走在返回盖斯城的路上。
他是一个嗅觉很差的人,完全不知道锦衣玉食,家财万贯的公爵大人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甚至还想要从阿拉瓦手中购买。
“难道是那种传说中的水晶?”艾伯特不禁开始幻想起来。
听说阿拉瓦先生就是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批水晶实现了暴富,据说那种水晶只会向着贵族出售,里面有着世上独一无二的美丽景色。
对于他们这种平民来说,想见一次都是异想天开,更何况水晶并不美丽的价格足够让艾伯特在未来的十年全都靠喝西北风活着。
在沿着小路行进了几天之后,艾伯特遇见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