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露鱼肚白,秋晨微凉。公孙毅面色凝重,率领众人驱马车至南城门前。城门尚未开启,众人趁等待之机,小团子下车取来些许清水,众人草草洗漱,皆换上干净衣服,把带血衣服全都扔掉。
这期间,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个要出城的百姓,散乱的站在道路中间。随着两名守门的士兵把城门打开,经过简单的盘查后,大家赶着马车顺利的出了城,又走了一里多地,来到一条小河边,公孙毅吩咐大家停下车马,一面在此等候老管家,一面让小团子找些器皿,取些水,以便路上使用。
公孙毅来到林氏姐妹面前,商讨接下来的行走方向,林小雪首先发言,对着公孙毅开口说道:
“公子,我们杀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有知府的外甥,那朱康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今之计,我以为只有逃往西北王封地内,寻求郡主的庇护才会安全,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公孙毅皱了皱眉头,对她说道:
“你的想法的确不错,只要我们能平安到达西北王封地内,就一定能保得住性命,可你想过没有?我们能想到的,那朱康必然也会想到,他一定会加派官兵沿途追杀我们,到那时我们将会再劫难逃!”
姐妹二人听了,纷纷点头,都认同公孙毅的观点。
林小雨想了想,开口说道:
“那么说,公子是想上平顶山的天圣书院,找付博文傅院首寻求庇护吗?”
公孙毅摇摇头,说道:
“上平顶山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也不是长久之事,不但会给天圣书院招惹麻烦,而且被人围住,我们就插翅难飞了,况且小陈子和于贵二人皆不能自行行走,平顶山山路陡峭崎岖,小陈子还好,几个人轮流或许还能背他上去,而于贵体重300多斤,无人能背得动,抬又抬不了,背又背不动,所以我们只能另想办法。”
林小雨,林小雪二人见书院也去不了,西北封地又去不成,不仅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我们要去哪里呢?”
公孙毅拿来一根木棍,在地上一边画一边给她俩解释:
“此地往西南四百里是河西府,往东南是北平幽州,这两处皆可去,只是幽州路程要远一些。我想先去河西府暂避,如果发现风吹草动有什么不对,往西南可以去长安,往东南可去都城洛阳,这两处皆是繁华之地,等风头过了,我们就可以重操旧业,继续我们的造纸生意,你俩看怎么样?”
“还是公子有远见,我们都听公子的!”
林小雨赞成的说道。
郡主在临走的时候,把她们二人交给了公孙毅,也就是说公孙毅现在就是她俩的主子,再加上公孙毅对她们还有救命之恩,就连手中的宝剑也是公孙毅所赐,所以二人一直对他感恩戴德,是他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三个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尽可能的不走大路,以免有追兵,太难走的路也要避开,因为有伤者,害怕太颠簸会导致伤情加重。
大概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在他们身后,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赶车的是一个中年人,车上坐了两个老头儿,其中一个正是老管家,他用一只手挑起车帘四下观望,发现了公孙毅众人后,急忙吩咐车夫把车赶了过来。到了近前,还没等马车停稳,他就急忙下了马车,之后又抬起胳膊,扶着车上的那个老头也下来。
来到面前,对着公子毅说道:
大少爷,这位是善和堂的周郎中,对治疗内伤很在行,我把他请了过来。另外,在我们出城的时候,城门口多了很多士兵,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对来往的人盘查的特别严,一般人很难出得了城,我也是花了很多钱,他们才放我出来的,我猜想应该是知府朱大人得到了消息,正在满城搜捕我们,所以大少爷你要早做打算才是!”
公孙毅点点头,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要不是于贵伤势太过于严重,他们早就走了。
公孙毅打量几眼与老管家并排而立的老头,这老头六十多岁,头发,胡须皆以花白,身材瘦高,精神矍铄,看样子就是有些本事之人。
公孙毅上前拱手施礼,口中客气的说道:
“见过周老先生!在下公孙毅,受奸人陷害,被迫出逃,由于我的手下受了严重的伤,不得已把先生请来,时间紧迫,还望老先生多多受累!”
公孙毅实话实说,也没特意的隐瞒。
“你就是斗败姬长星的公孙毅?嗯,不错,果然一表人才!”
老头先是有些惊讶,可随后又接着问道:“伤者在哪里?快带我前去查看,我既然来了,定当会诊治一下。”
公孙毅一看这个周郎中如此麻利,心中高兴,急忙前边带路,把他领到了于贵的马车上,老管家提着药箱跟在身后,林小雪和小团子则将老管家买回来的药材分别搬到了他们的车马车上。
周郎中上了马车,仔细查看还在昏迷中的于贵,先是解开衣服查看他的伤势,之后又把了把他的脉搏,脸上露出沉重之色,对着公孙毅说道:
“此人的伤势太严重了,好在他身体强壮,又有铁盘挡了一下,不然,非死于当场不可,只是他受伤之后没有及时休养调息,继续动用了气力,导致他伤势进一步的加重,为今之计,我只能先配一些药物稳住病情,防止伤势恶化,想要他康复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调理才行,只是你们这~”
周郎中话到此处有些犹豫,公孙毅知道他的意思,直接开口哀求道:
“把他留在这里,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先生可否看待我这个傻弟弟命苦可怜的份上,跟随我们治疗几天,所需银两我加倍给您,待他伤势稍有好转,我再雇车把您送回来!”
闻听此言,周郎中头摇的像拨浪鼓,口中拒绝道:
“公子是在为难老夫,老夫一直坐诊善合堂,今日出城已然是破例,怎可再随你而去,恕老夫万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