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
王云山刚和钟泽农离开没多久,就拐了一个弯,越过清水河,来到清水村的凡人村庄一侧。
村子周边的庄稼长得格外茂盛,空气中隐约有一丝灵气飘荡。
他目光闪烁,向最热闹的村口市集走去。
目光所及之处,村民的身体状况都很好,完全不像其它地方的凡人。
凡人世界,作为底层的民众,往往不是病就是痛,权贵或世家又另说。
清水村村民除了身体康健,更难得的是人人都和颜悦色,没有一丝暴戾或愁苦的样子。
他若有所思,问旁边卖鱼的大爷:“大爷,你们清水村的人,精神气色都不错呀!”
大爷笑咪咪地,现在没人来买鱼,他正闲得慌,看有人搭话,话匣子一下子打开。
\"客官有所不知,这一两年,村子里时不时会下灵雨,有什么病痛的,也早就根除了......\"
他虔诚地拜了拜不知哪路神仙,然后继续道:“那灵雨浇灌过的庄稼,也长得特别好,就连我的鱼,都要精神几分......”
说着,推销了一把自己的青鱼:“客官,要不要买两尾鱼回去好下酒?”
王云山一身商贾的打扮,闻言连忙摆手:“不了,不了,等一下还要赶路,拎着鱼回去就不新鲜了......”
大爷有些遗憾。
倒不是他想多卖那几文钱,主要是他想让别人也尝尝清水村的美味青鱼。
也就这一年多的时间,青鱼越发好吃,他自己是百吃不厌。
老伴经常说他,哪有自己卖鱼,还经常吃鱼的,兆头不好。
他压根就听不进,这灵雨净化过的青鱼,和灵鱼有什么区别?
他觉得吃多青鱼之后,自己至少年轻了十岁不止,每每说起这个话题,老伴就无话可说。
“这灵雨很是神奇,不只是我一个这样觉得,大家都说奇怪......”
大爷卖了个关子,等对方回应。
王云山很上道地问:“哦?灵雨奇怪在什么地方?”
他想不明白,灵雨除了浇灌,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异能不成?
在他看来,刚才大爷所说的,八成是夸大了,或者是一种心理作用。
大爷四只手指搭在嘴边,有些神秘地低声说:“那灵雨浇过之后,人会变聪明!”
看到对方惊异的样子,更是心中得意:“而且,好像心里都亮堂起来......”
生怕对方不信,他继续绘声绘色地说道:“村里的年轻人,以前喜欢好斗争勇,现在都踏实稳重了很多,他们说根本就兴不起动手打架的念头来......”
王执事点点头。
换作是他,也会变得心平气和。
他已经断定,应该是李逸轩经常给清水村的村民施展灵雨诀,导致各种异常的现象发生。
对方所说的神奇之处,他在喝白雾茶的时候倒是也品出了几分。
“大爷,你见过清水村的灵植师吗?”
他表现得像一个寻常的商人,拉家常一般说道。
大爷摇了摇头:“没见过,但是小李子应该是从仙师府上出来的,为人很是客气......”
他顿了顿,对王云山认真听的态度很是满意,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我估计呐,那小李子是仙师府上的管家之类的,要不也不会那段时间经常来买鱼......”
“大爷,那小李子是长什么样,你和他很熟悉?”
大爷更是亢奋:“熟,当然熟悉了!”
“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精神头不错。”
“来买了几次鱼,每次都拉家常,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他虽然是从仙师府上来的,但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实在是个大好人!\"
在他的心里,对自己和善的都是好人。
仙师府上出来同时又对自己和善的,更是大好人。
可惜的是,小李子的容貌每次看得都清楚,但过后就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绝对不是他记忆力的问题,因为其他人他记得一清二楚。
王云山的表情有点僵硬。
从大爷描述的身材样貌,以及行为举止,可以判定小李子是李逸轩无疑。
大佬果然喜欢低调,而且和村民打成一片。
寒暄片刻之后,王云山告辞而去。
一路上,他默默思考,消化今天的所见所闻。
在轩青院和灵稻田里所见的,是一个灵植妖孽和他周边人的实力展现。
不用说,是他望尘莫及的存在。
而在清水村市集了解的,是对方的品性和为人。
一个人可以伪装一时,但很难伪装一世。
特别是修士,一般不会违逆自己的意愿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如果说是刻意讨好村民,搏一个好名声,那就是个笑话。
名声值几个钱,用得着如此的天才修士刻意做作?
想瞎了心都不会这么干。
王云山在千草宗俗务堂见识的修士多了,也就总结出一套自己的识人之术。
仅仅强大,并不一定值得自己追随。
因为有些修士像饕餮,只吃不拉,什么好处都要自己独占,那样的主跟着会很心累,而且会有朝不保夕的感觉。
但是一个修士能够福泽一方,而且能和周边的凡人很自然地相处,那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就是他要特意去清水村市集看一眼的原因。
......
第二天。
千草宗俗务堂。
张执事感觉到一阵无语。
同样是休沐外出,自己和那些小娘双修,勇猛精进,快活无比。
结果王执事也是修为精进,同样的灵米,怎么就吃了出不同的效果来?
他想不明白。
“王执事,那灵米确实不错,我去天香楼,大战了三百回合,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
他意犹未尽地畅想,盘算一下还有多少灵谷,要积攒到下次休沐再吃。
“哎,我资质差,灵米都用来长修为,休沐的时候出去一趟,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一不小心,修为就涨了一点......”
王执事矜持地一笑,半真半假地说。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出去做了什么,胡乱搪塞一番就是。
张执事又被他给装到了。
草泥马的,这个装逼犯!
他在心里愤愤地想,但也只限于在心里嘀咕。
脸上现出的,是略为小意的一丝恭维之色。
形势比人强,谁让对方的修为比他高了两个小阶层,他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