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明洗了一把脸,静了静心神,然后来到了会议厅。
他看了看台下的一众厢官,大声的宣布道:“丐帮袭击春草堂烧烤店,企图刺杀赵龙图,事情已经过去多日了,但是丐帮帮主金癞子还没有被缉拿归案。现在,我已经将外四厢的官兵也调入了城内,我宣布集中全部兵马,挨家挨户的搜查,争取早日将金癞子缉拿归案。”
凌光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金癞子罪大恶极,死罪难免。我们围捕之时是必然会遭到金癞子的殊死反抗,为了避免我巡检司官兵无谓的伤亡,如果遇到金癞子,可以就地处死。凡是能杀死金癞子者,官升一级,赏钱万贯,所在队、厢也各有封赏!你们听明白了吗?”
众厢官听了凌光明的讲话,纷纷兴奋了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马上出发。他们齐齐的喝道:“属下明白!”凌光明一挥手道:“听明白了就好,你们现在就划分区域各自出发吧。”
就在凌光明开会的时候,一众亲事兵保护着一辆马车也来到了钓鱼城办事处。赵旋得到禀报,也连忙迎了出来,原来是贾欣笑陪着金玉奴一早赶来了。
贾欣笑对赵旋解释道:“金姑娘一直担心着她的父亲,所以我就陪着她一起过来了。对了,你昨晚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赵旋微笑着答道:“一切都很顺利。”接着,他转头看向金玉奴,说道:“金姑娘,你也不用担心了。你的父亲我已经成功的解救出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良好。”金玉奴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感激地说道:“多谢赵龙图!那我父亲现在在哪里呢?我能不能去见一见他?”
赵旋摇头道:“此时还不行,要等案子完结才可以,你再耐心的等些日子吧。”金玉奴听了这话,脸上又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双眼黯淡无光,低下了头去。贾欣笑见状,连忙上前安慰她,试图缓解她的情绪。
然而,此时的赵旋内心之中也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暗自思忖着,金癞子尚未被抓获,而主要的抓捕力量竟然都掌握在凌光明手中,这无疑对自己极为不利。即便是皇城司在临安城的察子全部出动,也远远比不得巡检司的人多,更何况这些察子隐藏在民间,轻易也不能暴露身份。
马光祖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赵旋交给他的案犯供述之中,大多数都涉及到大案要案。尽管巡检司已经破获了其中很多的案子,但是现在看来,真正的罪犯并未被捉拿归案。这让马光祖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他发誓要将这些案犯绳之以法。尤其是对于那些造成严重后果、令人痛心疾首的命案,马光祖更是下定决心要彻底查明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但是这帮案犯在转到了临安府衙之后,似乎没有了前几日在钓鱼城办事处的恐惧,纷纷的翻供了。马光祖正在头疼的时候,这时有人来报:“回禀知府大人,赵龙图求见”。马光祖让人请赵旋在客厅稍候,然后当着案犯的面,杨捕头大声的交代道:“这帮案犯如果不老实交代,就给我大刑伺候,死活不论!”随后,马光祖又将杨捕头叫到一边,小声的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赵旋和马光祖几乎同时到达了客厅,赵旋见到马光祖之后连忙见礼。马光祖看着赵旋的身后,却是满脸的疑惑。他问道:“赵龙图,贾小姐我认识,这两位是......”赵旋连忙介绍道:“马知府,这一位是皇城司的察子高适,这位姑娘是丐帮原帮主的女儿金玉奴。”
马光祖闻言脸色就是一沉,吩咐道:“请高大人和金姑娘去西厢房喝茶。”待二人离去之后,马光祖这才不满的对赵旋说道:“赵龙图这交友是越发的广泛了,怎么连皇城司的察子和丐帮的子女都往我这府衙里带。”
赵旋闻言倒是也不生气,因为这毕竟是在宋朝。官员们讨厌皇城司的察子,文人看不起一般的百姓,这些已经是正常的风气了,更何况马光祖这种高官了。
赵旋笑着解释道:“马知府先莫恼,的确是有事情才带他们来的。”马光祖听出赵旋声音嘶哑,又见他两眼通红,看了一眼旁边的贾欣笑,问道:“怎么,昨夜没有休息好?”贾欣笑不知怎得满脸通红,心中暗骂:“他没休息好,你看我作甚!这马光祖的官和年纪都不小了,怎么和谢堂一样也没有正经。”
赵旋咳嗽一声,连忙解释道:“昨夜有人想杀了金癞子的妻女,被我带人救下了,和巡检司对峙到半夜,后半夜方才回去。”马光祖闻言就是一愣,忙问道:“怎么,你又和巡检司发生冲突了?”
赵旋于是将周忠找到自己,说有一个察子在金癞子身边的事情对马光祖讲述了一遍。当然,赵旋并没有提自己也加入了皇城司。最后,赵旋道:“马知府,春草堂烧烤店被袭一事,丐帮出动的规模大的出奇,我怀疑此事和都巡检凌光明有关。因此才借助皇城司的名义,将金癞子的大伯和妻儿给保护了起来。我也知道此事重大,因而才带着二人来求见您的,您可以自己问问他们。”
马光祖眉头紧皱,片刻之后才对赵旋道:“赵龙图,我跟你说过二堂的莲花是白的,此时莲花已经有不少开的了,不如你陪贾小姐一起去欣赏一下。”赵旋知道马光祖这是想让自己回避,于是转头看向贾欣笑,笑道:“马知府说的不错,当时他还给我解释说,这是官家要求衙门里的大人要清清白白做官呢,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贾欣笑是第一次来到临安府衙,对府衙内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相对而言,赵旋倒是熟悉的多了,一边走,一边给贾欣笑介绍着。赵旋还特意带着贾欣笑去了一趟大堂,笑道:“马知府就是在这里断的书生逾墙案,那书生也是有才,一句不负秦楼约,安知漳狱囚。 玉颜丽如此,何用读书求‘。打动了马知府,居然当场给两人做媒了,哈哈。”
贾欣笑又想起了马光祖刚才的戏谑,不满的说道:“看样子这马知府年轻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那时候说不定也没少逾墙呢,不过没有被人抓住罢了。”赵旋闻言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过来,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两人来到了一堂和二堂之间的莲花池畔。此时莲花已经盛开了不少,花朵果然个个都洁白如玉。两人围着池子走了一圈,赵旋赞道:“果然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贾欣笑听后笑道:“你这是周敦颐的《爱莲说》吧,我也做一首诗吧。”
赵旋笑道:“还真没有听你写过诗呢,你快些说来听听。”贾欣笑笑道:“临安府内莲池旁,池面上边有荷叶,荷叶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呱。”贾欣笑念完,两人一起大笑。贾欣笑道:“今日荷花倒是盛开了,还是白荷,不行你就再做一首咏荷吧。”赵旋见贾欣笑开心,倒是也不忍心破坏了她的心境,想了片刻,吟道:“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 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贾欣笑又轻声念了一遍,笑道:“这首诗做的好,虽然不如上一首鲜活,意境却比上一首好了太多。”这时身后有人大声喝道:“贾小姐,你别听那小子骗人。这首诗分明是唐朝陆龟蒙所写的《白莲》。孟浪子竟然敢在府衙之中公然欺骗少女,着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