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懵了。
什么叫做舒痕胶里有大量麝香?
舒痕胶里怎么可能有麝香?!那可是她托父亲花了大价钱在外面寻来的!
卖家也没说里面有麝香啊?
“不会的,怎么可能?”
沈眉庄不敢相信,嬛儿的孩子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掉的!
“真相如何,惠贵人自己心中清楚。”
浣碧翻了个白眼:“但求惠贵人以后别再关心我们小主了。小主身子弱,受不起。”
说罢,转身离开。
沈眉庄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离开。
她知道,以后她和嬛儿的姐妹情是彻底破灭了。
不管嬛儿是否相信自己并未对舒痕胶做手脚,嬛儿小产始终是因为舒痕胶的缘故。
舒痕胶,是因为嬛儿信任自己才会用的。
说到底。是她害了嬛儿!
沈眉庄不知自己怎么回去的,满脑子都是自己害甄嬛小产了的念头。
等回到存菊堂,她立刻写了信给父亲,让父亲去抓卖舒痕胶的人。
她和嬛儿,都中计了!
若是能把这人找到,即便不能求的嬛儿的原谅,她也能心安些。
沈父得了信后,立刻谎称自己还要买舒痕胶,将人擒住了。
因着他是外男,不能见沈眉庄,便将这人押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近些时日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的头疼。
见到沈自山将一个人押来后,问清楚了缘由。
沈自山为官多年,知道皇上生性多疑,丝毫不敢隐瞒。
便将舒痕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皇上听闻跟甄嬛小产有关,虽然他如今不喜甄嬛,可他心疼自己没了的孩子。
便将人交给了夏刈进行拷打。
那人根本经受不住刑罚,没多久就招供了。
夏刈顺着线索往下查,竟然查到了宫里!
恰逢此事,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江福海也受不了慎刑司的折磨,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吐露个干净。
剪秋倒是硬气,哪怕被折磨的体无完肤也坚决不招。
但江福海都已经招供了,她再怎么不招也没用了。
江福海的口供中,提到了舒痕胶。
和夏刈查到的正好对上。
皇上看着眼前厚厚的供词,气的眼前发黑。
在此之前,他是想过皇后不干净。
但是没想到宫里妃嫔,包括在王府时那些女人的小产,竟然都和皇后有关!
难怪这些年他子嗣单薄,先前他一直以为是老八下的毒手,没想到真正的蛇蝎毒妇竟然在自己的后宫!
她乌拉那拉宜修是想做什么?!想让朕绝后吗?!
最令皇上恨极的是,纯元的死,果然和宜修有关!
正如年世兰所说的那般,宜修利用芭蕉和桃仁害死了纯元!
她怎么敢?!
纯元临死前,一直哭着哀求他要照顾好宜修。
宜修对得起自己的姐姐吗?!
皇上恨不得将宜修直接处以极刑!
他站起身,拿着供词去了景仁宫。
景仁宫内,宜修跪在小佛堂,倒不是为自己害过人而忏悔,而是在为她逝去的儿子祈福。
皇上大跨步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气笑了。
“你作恶多端,还想妄求菩萨保佑?”
皇上将供词扔到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人,外表端庄贤惠,内里竟然如此肮脏不堪!
宜修听到他的话语,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自从江福海被苏培盛带走后,她就知道大势已去。
自己是没有半分翻盘的机会了。
若是姑母没事,或许还能保她。
但姑母如今痴傻,哪里还会记得自己?
她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落了这么个下场。
真是可笑。
“臣妾是在为晖儿祈福,皇上恐怕早已忘了晖儿了吧?”
提起自己第一个儿子,皇上略微动容。
那个孩子确实聪慧,可惜……
“朕当然不会忘。”
皇上声音低沉,看着宜修。
“若晖儿还活着,也会以有你这样的额娘为耻。”
这句话就像千百根针同时扎进宜修的心口,疼得她喘不上气来。
“臣妾这样,不都是皇上您逼的吗?!”
宜修凄凉的笑了笑,将手腕上的一对玉镯扬了起来。
“皇上可还记得,这对玉镯?”
皇上阴沉着脸,并未吭声。
宜修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愿如此环,朝夕相见。皇上亲自为臣妾戴上的,怕是早已忘了吧?”
她看着皇上,仿佛看到了刚进王府时的模样。
“当年您握着此环对臣妾许诺,若生下阿哥,福晋就是臣妾的。可臣妾生下晖儿后,您却早已迎娶姐姐为福晋了。晖儿成了庶子,和臣妾一般,永远都是庶出了!”
皇上只觉得她的想法莫名其妙。
“朕从不在意是否庶出。朕,自己也是庶出。”
“嫡庶之间,尊卑分明。庶出的女子有多痛苦,皇上怎能知晓?”
宜修提起自己从前,就觉得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
“朕知道,所以才在你入府后极为厚待!即便迎娶纯元入府,也让你仅次于她其下,你却还不知足!”
皇上提起此事,就觉得自己一片良苦用心都被辜负了。
宜修凄凉的哭了出来:“福晋位置被夺,孩子成为庶出,甚至连夫君的宠爱都被姐姐夺走。臣妾也想知足,臣妾做不到啊!”
“纯元看重你们的姐妹情深,即便临去前还惦记着你,你就不怕报应吗?!”
宜修听闻崩溃大喊:“报应?!她难产去世才是报应!晖儿夭折时,皇上只顾姐姐有了身孕,何曾记得晖儿?!他才不满三岁,就高烧到浑身滚烫,不治而死!臣妾多想将晖儿的痛苦转嫁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要让夺去我的晖儿?!可这时姐姐竟然有了孩子!那不就是她的孩子夺了我孩子的命?!我怎么能容得下她?!”
“你疯了?!”
皇上震惊于她的疯狂,厉声呵斥:“是朕执意娶纯元,是朕要立她福晋,也是朕和她有了孩子,你为何不恨朕?!”
“臣妾也想恨你,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宜修也恨自己,为什么即便这般被对待,也做不到恨皇上。
“臣妾想恨你,但却恨不起来!皇上,你以为姐姐真的爱你吗?”
宜修很是后悔:“臣妾当年,就不该害姐姐。应该留姐姐一命的。臣妾真想知道,当姐姐和臣妾一样年老色衰时,皇上你还会这般爱姐姐吗?若姐姐还在,皇上是爱娴贵妃多一些,还是对姐姐依旧专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