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慈则貌美?呸!
海兰在一旁冷眼旁观,听到魏嬿婉用这话夸赞皇后时,心中鄙夷。
这令贵人,徒有一张脸,竟是个阿谀奉承之辈。
也是,若非如此,怎么能从宫女一跃成为贵人呢?
海兰看着魏嬿婉,心中暗暗盘算着对方是什么性子,不知来日可否利用一二。
请安结束后,魏嬿婉就回了永寿宫。
她可没有满宫溜达的习惯。
弘历对她很是热乎,一连多日都宿在永寿宫。赏赐连绵不绝,惹得后宫哀声怨道。
就连海兰都有些急了。
她还想利用自己的恩宠接姐姐出冷宫,皇上不来怎么办?
每日请安时,针对魏嬿婉的言论也多了起来。
可魏嬿婉是谁?
那可是能和宜修、年世兰和甄嬛战个有来有回的人,岂能怕她们?
况且皇后现在一心想调理身体,好再生个嫡子,根本不管弘历独宠一事。
也不敢管。
没了永琏的皇后,就没了底气。
相比较其他人,高曦月才是真的嘴笨。
她连嘲讽都直截了当,压根不带拐弯的。
“令贵人到底是宫女出身,果然会伺候人,难怪皇上留恋永寿宫,旁的姐妹连看都不看一眼。”
魏嬿婉笑容不变:“能够得皇上垂怜是嫔妾的荣幸。后宫姐妹们若是能用心待皇上,想来皇上也能看到姐妹们的心意。”
高曦月脸色变了变,死死盯着她,转脸对嘉贵人道:“出身不同就是能行狐媚下作之事。”
魏嬿婉一副惊讶的模样,提醒嘉贵人:“嘉姐姐可是得罪了贵妃娘娘?怎的被贵妃娘娘这般指责?”
还没等嘉贵人和高曦月反应过来,她又语重心长的模样对高曦月劝道:“贵妃娘娘,纵然嘉姐姐是玉氏出身,非咱们大清人士。但到底是千里迢迢从朝鲜来的,又生了四阿哥。您便是厌恶嘉姐姐,看在四阿哥的份上也该收敛些。”
高曦月和嘉贵人齐齐瞪大了眼睛,这说的什么鬼话?!
高曦月刚想说自己是在吐槽她,但细细品了下,突然发现没法说出口了。
她是蠢,但不至于连最基础的规矩都不晓得。
出身不同这四个字,真论起来的确是金玉妍。
毕竟对方只是从朝鲜来的玉氏女子,一个外邦女罢了。
高曦月想到这点后,讷讷的看了眼嘉贵人。
她真不是有意把其牵扯进来的。
被高曦月愧疚看了一眼的金玉妍快气炸了。
她这么看自己是何意?!
她狠狠攥紧了手帕,恨不得上前给令贵人一个大耳刮子!
她出身怎么了?!
自己可是玉氏贵女!
在玉氏,谁要是敢这般对她,她早就把人弄死了!
她出身这般高贵,又生了四阿哥这个贵子,竟然被魏嬿婉这个婢子出身的狐媚子三番五次针对,真当自己是死人吗?!
嘉贵人忍了又忍,感觉自己快憋出了内伤,到底是没当场闹起来。
毕竟她是贵人,令贵人也是贵人。
且令贵人如今深受皇上宠爱,也不好明目张胆的下手。
也不知为何,皇上对自己越来越冷淡,让嘉贵人根本不敢嚣张。
嘉贵人决定再等上些时候,等皇上对令贵人厌倦时再出手也不迟。
连昔日那般风光的如懿都被自己送去了冷宫,一个小小的令贵人又算的了什么?!
就这样,魏嬿婉在独宠了大半个月后,弘历才想起去看旁人。
即便如此,也是十次里面有七八次在永寿宫。
这日一早,魏嬿婉刚要梳妆打扮,就听到春棠欢喜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束梅花。
“梅花开了?”
魏嬿婉看着这一束红梅,不由想到了倚梅园。
但自从先帝去世后,太后就命人封了倚梅园,兴许是怕触景生情吧。
只是不知如今太后看到梅花时,想到的是先帝爷,还是果郡王呢?
春棠笑嘻嘻的回答:“今儿一早便下雪,奴婢听闻御花园的梅花开了,便去折了几枝。”
魏嬿婉点了点头,让她去找花瓶插上。
只不过看到春棠找出来的花瓶,魏嬿婉心情有些微妙。
怎么说呢,弘历的审美和先帝爷差距也太大了。
花里胡哨的,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辣眼睛。
但也正因为他这种审美,实际上那些瓷器的技艺反而因此更上一层楼。
只能说各有利弊吧。
先帝爷是单纯的想要好看的瓷器,弘历是单纯的想炫技。
从长远来看,弘历的审美反而推动发展。
魏嬿婉想到这,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忍。
还有那些被弘历拿着章咣咣狂盖的字画文物,自己以后有机会了能保下几个是几个吧。
想起弘历那一千八百多个印章,魏嬿婉突然觉得任重而道远。
请安结束后,魏嬿婉带着小宁子几个太监去了御花园。
小宁子是她身边的太监,同时还有小五子,小桂子和小夏子。
这一次,她通过叔父帮忙,让内务府送来的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太监。
即便功夫粗浅,但身强力壮,足够保护魏嬿婉在宫中行走了。
安陵容那一世,至少除了年世兰还没谁敢对嫔妃赤裸裸的下手。
但这里吧……武打戏还真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渣渣龙贡献的。
这冷不丁的,她要是碰到那个疯批,不管不顾的对自己动手。
尽管后面有法子报复,但受到的伤害是免不了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自己保护好。
玉保住虽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但还是照做了。
小宁子就是几个人中武功最高的。
他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折了许多梅花。
魏嬿婉带着几个小太监,每人怀里都着几枝梅花。
回到永寿宫,她让春棠带着几个人把院内装扮了下。
永寿宫的院内有个八角凉亭,不仅夏天凉爽,冬天也是冷飕飕的。
不过宫人们在石桌石凳上铺上了厚重的漳绒毯,还放上了团蒲。
在石桌下放了炭盆,由毯子围住,里面的热气便散不出来了。
魏嬿婉坐下,双腿放在石桌下,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便让人把古筝抱来,又桌上放了梅花。
她努力的找出一只还算素净的瓶子,梅花倒是被秋芙修剪的煞是好看。
香炉里点上熏香,旁边还放了茶具。
魏嬿婉身穿唇脂色旗装,又披了件白狐裘斗篷。
这两件衣裳颜色交汇,更衬得她唇红齿白,明媚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