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洛斯推了推镶边眼镜，注视着显现着异界风暴的画面，低语道：
“若是迪瑞克斯的设想不谬，那梦境世界的奇异变化越加剧烈，虚无深渊便透过更多的内在调整来消除不稳定的源泉。”
“很快，我们会收到来自天启令牌的初次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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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安全认证通过，连线威廉·尼察冕下，请稍候……”
随着资料终端上传出巴别塔智能系统的辨识声，楚离松了一口气。
确实，尼察给予他的权限超然，可以直接与其沟通。
再加上之前的“联姻”之事，无疑证明此世的尼察就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孤身处于困境，他终得觅见最坚实的智囊。此时此刻，楚离抑制不住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
现在，他躲于紫禁城内园的一隅。
十分钟前和武媚交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武媚对夏素言和他自己没透露过多，明显理解孩子难以承受这类信息，仅仅衡量了利弊就让他们先离开，待皇帝午后回京再作定夺。
从听到那联姻的瞬间，楚离的大脑便沉浸在欣喜与疑惑的交织中……误会了，他并非对联姻之事抱有兴趣，而是由这幕洞察了尼察的真实意 图，感到意外欣喜。
以楚离看来，尼察这样的人怎会真心求亲，那只是一种表面的幌子罢了。
真正的意图，在通知楚离他自身的存在，并寻找来燕京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以此为托辞，她才能理所当然与楚离接触而不致招各方怀疑。
智者始终如一啊，竟能策划这般独出心裁的手段——
意识到揣摩出了尼察的想法，楚离不由心生敬仰。
就在那时，通话终于接通。
“早安。”
数据终端传出尼察独特的冷漠声线。
“嗯，早安，尼察。目前情况如何？这里是创造者的梦境吗？为何我的理智还完好如初？你现在身处何方？能否尽快赶到燕京？此外——”
通话一接通，楚离便滔滔不绝地质问道。
尼察安静聆听着他的问题，却没有回应。
待少年总算讲完，她方开口问道。
“说完了吗？”
“呃……完了。”
楚离察觉自己略显冲动，轻咳两声：“也算是异地遇见知己吧，不急，你可以缓缓答来。”
“话已说完，还是先回应我先前的问题。”尼察冷漠地道。
“可以。”楚离颔首，笑道：“是在想询问我现状吧？我已经预先准备好了答案——”
“不。”
不料，尼察否定了他的预期。
“你问我什么？” 少年瞪大眼眸。
“最关键的问题。”
尼察平淡地答：
“——你在觉醒后，是否与苏天辰共寝过？”
“你在觉醒后，与苏天辰共寝过？”
尼察一提这个问题，楚离的微笑戛然而止。
“哎？”
他盯着资料终端，一脸茫然。
她在说什么？
“是我问得还不够直截了吗？”
见楚离默不作声，尼察不急不躁：“再重复一遍，你在醒来之后，有与苏天辰—”
“你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未待她说完，楚离不可置信地打断道：“你是怎么…我是说，我何时和苏天辰同寝过？”
“公元2002年2月17日除夕夜，直至2004年8月17日跌落北大西洋。”
尼察平静回答：“需不需要一一告知日期、地点、形式和每个情境的持续时长呢？”
“！！！”
如同晴天霹雳。
此刻的楚离，形容只可用这四个字，犹如遭受雷轰五重。
——你究竟是怎样得知的啊！
这瞬息间，如临冰湖的寒冷笼罩楚离心头，额上的冷汗滑下。
他暗感庆幸，这些年没有得罪贵人，否则只需那些情报流露出去，他就要考虑如何结束这不堪的生活了。
还好，目前仅有尼察一人知情。想必她看到这一切犹如研究物种繁衍数据，不会有特别在意。还好运气不错，若换成他人，怕是完了……
思绪如雷电掠过，楚离终于恢复平静，深深呼吸，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得知，既然已至这步，我也不再有所隐藏。没错，我承认可以……但这与我们的主题有何关联？为何要询问我与苏天辰之间是否……发生过亲密关系？”
“你还是先回答我。”
尼察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额，没，当然没有。”
这种事情即便真的有也要坚决否认！
尼察得到答复，静坐于椅中，凝视屏幕上的信息终端，面无波动，缓缓合上眼帘。
她靠向椅背，身体松弛下来。
半晌后，她继续开口。
“第二个问题，她有触碰过你身体吗？”
这个问题虽然微妙，但较之前略好些。楚离想了想清晨醒来的情景，忆及那只狡黠的狐曾近在咫尺地压向他，可确无肌肤触碰。
于是他摇头答道：“没有。”
“其他人呢？有触碰过你的身体？”
“没有…等等，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在梦境中被人触碰？”
尼察这些古怪问题让楚离满是不解，他在回应的同时试图回顾在巴别塔与她的棋局岁月，试着以她的棋盘思维那摒绝一切情感的逻辑推敲她的考量。
深思过后，楚离从尼察的三个问题中揣测到一种勉强契合逻辑的猜想，但仍有待验证。他向尼察提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