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时分,傍晚近九,第七厢房。
“呵啾——”
楚元轻轻喷出一个喷嚏,声音荡漾在这静谧的空间。
“……?何事?”
洛希儿侧过精致的脸庞,目光从笔记本荧幕上的古籍典故上移开,带着疑惑凝视着楚元。
“不过是风凉所致,车内的灵气温差略有波动……”
楚元略带困惑地审视四周飘溢的幽风,淡笑中轻抚洛希儿那闪耀的金发,“无须拘泥这些小事,咱们专心观影罢,正到了紧要关头,苏秋曾提及此处有一场绝世斗法,勿要错过丝毫……”
此刻,在此七号厢房内,窗外山岭云雾随疾驶的飞车流转,檀木桌上水仙花影婆娑,花香幽逸四溢。楚元抱着洛希儿坐于寝榻之上,共同分享同一个听觉符篆与灵屏秘录,观览一部古老的修炼奇谭。
此举并非不妥,在夜色即将降临之前,首次身份核验和次轮守卫排查早已结束。至于那传说中的心力测试远未抵达此处,无聊之中,楚元自然不会执着于一部无网也无法装载新片的通讯神器之上,唯有借着洛希儿的秘录解闷。
至于这环抱的姿态……嗯,这与他不久前拒绝洛希儿温暖相拥之举的确相悖,然而这世界便是无数冲突矛盾组成的,诸如小小灵屏无法容纳二人遥遥对坐欣赏同一故事,又如这狭小的寝榻难以容两人生得相距两丈,再或是洛希儿对于无法亲近电影的情怀难以言表,更或者……
再或许,在一番苦思不得其解后,望着洛希儿因久候影片而黯然失落的清雅之态,他带着一丝愧疚尝试将洛希儿揽入怀里……
——啊,如此竟生出些许暧昧之感。
秘传灵音中,苍老的音符流转开来,楚元注视画面,目光流转间,望进洛希儿那白净近乎炫目的细腻颈部。
身着纯白衣裳的少女如今宛如瓷俑般倚在楚元怀中,整个身躯靠着他轻柔贴合,金色及腰长发放着流光,他们的服饰轻薄,仅仅隔着两层面料,便已足以让楚元感受少年身姿的温婉。
这柔和之下,更引心动魄的,便是她那如雪的肤色,从细腻颈项延至锁骨,再到裸露的小腿与皓齿白足,即便是以欧洲人的优势而言,楚元记忆里的几位东方少女也无法与洛希儿的皎洁肌肤相提并论。
尤为引人醉迷的是,从他角度望去,若想探寻,仅需低下首,便会发现那处令人难以自已的存在——尽收眼底。
此般情景,若比之布偶,那便是听话依恋的玩偶猫咪。只需温柔抚过柔顺的毛发,即可感受到其萌动的回应,或是娇嫩的呼噜声与轻微摆尾的动作,或是慵懒地转身打个哈欠…这迷人的感觉无须过多言述,看看那些乐为“铲屎官”的痴迷者们便知。
然而,此时的楚元感觉自己像是被换做了布偶猫,变为瓷塑美人般的西欧少女,依旧乖巧温顺,同样的娇嫩可人,不同之处在于顺毛换为了肌肤,微语轻喘代替了喵声,摆动猫爪化为抓紧锦被的紧张,至于那一声慵懒翻身…嗯...
虽楚元坚称自己并非萝莉之癖,而是矢志不渝的大姐头信徒,但...如此感觉,却让人忍不住动情啊。
刹那间,种种心思萦绕心头,竟让楚元无意间忽略秘传灵音中的低语以及画面内容。刚才还在提醒洛希儿不要错过那场震撼的激斗,自己竟开始走神。
而洛希儿却始终专心如初,凝视着屏幕上的一切,心无旁骛。
正因此专注,她在画面角落里出现的那个突然闪现的信息窗早一步留意到,是一封匿名的简讯,内容仅有数字组成。
“……?”
湖绿色眼瞳微微闪烁,洛希儿略歪首,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楚元。
“哎呀……呀?怎么了?”
楚元心中有些慌乱,稍惊后恢复清醒,循着洛希儿手指方向看去。
“秋水?”
那是在列车卫生室内,苏寒松告知他的隐蔽通信方式,楚元一凛,杂念消散,表情严肃,毫不犹豫地拔下灵听器,依据寒松给出的密文译法,重组那串数字,得悉一个隐密的通讯卫星专属号码,并即刻拨号联络。
在这个时间联络,第一厢的苏清莲不小心泄露了些许异常还是其他车厢发现了他国秘谍的行踪?短暂的铃响之间,楚元细细揣摩每一种可能。
通话接通,楚元并未立即发声,静候对方表明身份。
“晚安,宝贝,旅途还顺利吗?你是否感到寂寥乏味?”
电话那端苏寒松的声音听起来颇显轻松,虽然声音通过隔音传导装置略微变形,楚元依然能够辨识出唇齿间轻笑的痕迹。
额...情况有点出乎预料啊?
楚元一时不解,此刻寒松理应正处于敌方重重包夹中吧?为何听起来如此镇定自如?
“尚可,正在观影...”楚元疑惑道:“你怎么这样淡定?第一车厢中不还有紫兰雀和那位心理学专家吗,她们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能不烦闷就好,我倒担心你会耐不住寂寞,对那英国姑娘动手了呢…”
先是逗趣一番,随后正经言辞,苏寒松的嗓音回归平稳,“至于水语派遣到我身边的人,我想与你讨论关于他们的事情。约莫一柱香之后那位心理学家会到达你的车厢——当然,不出意外,这次的挑战将会缓和许多。”
听到这话语,楚元面庞稍有微凝,瞥了一眼怀中的洛希儿,轻咳一声,巧妙地带过这个话题,“你说的挑战,是指…”
“最糟的局面本是通过揭示敌国秘谍的痕迹中断考核,以保护你与洛希儿不暴露在心理学家面前。不过他们掌握的神秘之力太过强大,很难不被人发觉,之后的解释更易招致嫌疑…再者,我不愿为了这点疑云破坏这趟旅程的安全。毕竟我们都明白这新晋灵杰对于华夏的重要性远超私欲之情。”
苏寒松停顿片刻,说道:“而现在,我尝试与那心理学家达成共识,用一个愿望换来她对水语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