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路的,打不过就只会跑吗?”
徐炽怒极反笑,在身后大声嘲讽。
但谁知路苍澜却丝毫不上当,头也不回,只哈哈大笑道:
“姓徐的,你可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也不知当年是谁败在了老子手里。”
见这家伙又往事重提,专门往他痛处戳,徐炽顿感不忿:
“当年当年,当年若非我一时大意,又怎会中了你的圈套??”
“那我不管,你个败军之将。”
“哼,如今我北凉早已血洗耻辱,麾下兵锋正盛!”
“败军之将。”
“你若有本事,就将你的鹿鸣军再拉出来,咱们好好比一场。”
“败军之将。”
“要是心虚,我也可以大人有大量,不用重骑,一只手跟你打。”
“败军之将。”
“......”
“他娘的,你就只会这一句吗?会不会说点别的。”
“不会,败军之将。”
“......”
不管徐炽如何壮大己方声势,路苍澜始终只以四字回之。
回到最后,徐炽的心态已经彻底崩了。
当即顾不得再跟他废话,赶忙勒紧缰绳就要冲上去,生怕路苍澜真的就此钻入山林,一闪不见。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一直在身后负责压阵的李秀衣却追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干什么?那匹鹿就在眼前,你想阻我吗?”
徐炽厉声喝问。
而李秀衣虽不自觉的蹙起黛眉,但还是沉声劝道:
“冷静点,你没发现那家伙刚刚就是在故意激你吗?”
一句话。
便让徐炽如梦初醒,抬头咬牙,神色忌惮的看着那片讳莫如深的山林......
不用说,那里肯定还有埋伏!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没少跟这种环境打交道。
也正是依赖这种地利,才让他们骑军队伍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从而让路苍澜这家伙一次又一次的从他们眼前逃脱。
如今故技重施,徐炽清醒过来,自然也能拎得清轻重。
“那怎么办?”
徐炽看着眼前的山林,心中升腾起一抹浓浓的不甘。
难道,他们真的又一次要眼睁睁的看着那匹鹿从自己眼前跑掉吗?
但相较起徐炽的心急,李秀衣显然要冷静的多。
只见她驱马上前,目光不断扫过这片山林,平静的说道:
“眼前这座山,虽然看着辽阔,但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峰,其地脉走势并不与其他山峰相连。
“换句话说,下山的路只此一条。
“我们完全可以将兵力分散开来,把控各个关口要道,围住此山。
“无须攻伐,只需长此以往的耗下去,他们自会受不住,乖乖的走出来......”
徐炽闻言,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反倒皱眉追问着:
“将兵力分散开来?那各个驻口可就没下多少人了。
“万一被那匹鹿抓住机会各个击破,这对军心来说,可是极大的打击。”
李秀衣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那这就是到考量我们将帅反应能力的时候了......
“明知山有虎,那就不要去明知山。”
徐炽一阵无奈。
事已至此,显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眼前这座山林已经摆明了就是路苍澜布下的修罗场,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比起拿命去试,显然还是这种打围援的作战方式更适合一些。
“也不用太过担心,求援的信早已送回,后续应该会有大量的兵力补充。”
李秀衣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们目前对比岐军来说,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人多!
“只要我们能充分利用,不怕找不到胜机。”
徐炽点了点头,就要抬手下令。
但这时,身后一道探马飞速来报:
“不好了!不好了!
“启禀两位元帅,我军身后三十里处,正发现大量的兵马在迅速接近。”
“什么?!”
此话一出,李秀衣和徐炽皆是一惊,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是援军吗?
不对吧......
若真是援军,为何他们没有提前收到大后方送来的书信?
难不成是岐王的后手?
似乎也不对......
因为对比起来,岐国大军本就数少,如今又尽数被姜年看守在河东,怎么可能这时候还凭空多出来一支军队埋在他们后面?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秀衣沉声喝问道:
“可有看清军队大囊?”
还不待探子回报。
便见先后又有数骑匆匆而来:
“报———”
“启禀两位元帅,身后的大军已经停下了,开始在原地驻扎。”
“报———”
“大军中有十余骑窜出,正朝我军方向接近。”
“报———”
“身后大军情况已经探明,是姜字旌旗,疑似姜帅!”
“......”
密密麻麻的情报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涌而出。
直到听到对方军中挂的是『姜字战旗』时,二人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可新的问题又随之产生。
“姜年?他不是负责驻守大营,看守潼关吗?怎么会亲自来此?”
李秀衣与徐炽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各自眼中的疑惑。
不过空想也想不出什么。
还是等一切见到姜年本人再说吧。
就这样,二人一边安排着围山的工作,一边耐心的等候着。
不多时。
果真见到姜年本人率领十数亲卫疾驰而来。
还不待开口询问,便见姜年脸色难看,先说道:
“潼关丢了。
短短的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两人的头顶。
李秀衣顿时急了,一把揪住姜年的衣领,喝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潼关怎么会丢呢?你是干什么吃的?”
潼关意味着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
毕竟这场仗,说到底本就是为了潼关归属问题而打的。
如今有了结果,是不是也正是从侧面说明了双方的胜负?
三家联兵,合军五十万!
可到头来......竟也还是拦不住一个路苍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