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空,整个王府一片寂静。
“侧妃,已经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邹嬷嬷拿着披风放到陈琼儿的肩膀。
陈琼儿依旧穿着今日进府时的嫁衣。
“是啊,这么晚了,王爷今晚是不会来了。”陈琼儿望着月亮,声音平静地开口。
她真是不该有期待的。
又没有明文律法侧妃入门,第一夜必定会圆房。
可她进门一天了,连王爷的影子都没见到。
是王爷不肯见她,还是王妃从中作梗?
“王爷定是公务繁忙,否则一定会来看望侧妃的。”旁边的丫环如意劝道。
陈琼儿叹息一声,“明日你们在府里暗中打听,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如何。”
若是王爷和王妃感情深厚,那她想要插入他们之间,只怕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了。
“奴婢明日就去打听。”如意说。
邹嬷嬷望着自家姑娘憔悴的脸色,“姑娘,您一整日都没休息了。”
“那就洗漱吧。”陈琼儿叹息一声。
“姑娘,姑娘。”另外一个丫环如心踩着碎步进来。
“夜深人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邹嬷嬷呵斥。
如心喘着气:“王爷回来了。”
陈琼儿脸色一喜,激动地起身出去,“我出去迎接王爷。”
“不是,不是。”如心用力摆手,“奴婢是看到王爷进了垂花门,就急忙过来告诉姑娘了。”
“那王爷到这儿来了吗?”邹嬷嬷急忙问。
如心脸上一僵,“我……我也不知道啊。”
“没用的东西。”邹嬷嬷戳她的额头。
陈琼儿脸上布满喜色。
宸王这时候还赶回家,肯定是为了与她圆房。
“邹嬷嬷,我脸上的妆容可还好?”陈琼儿连忙问。
“好,姑娘如花似玉,王爷见了定是喜欢。”邹嬷嬷连忙道。
“老奴这就让人去烧水准备着。”
陈琼儿羞红了双颊。
“如意,你去前面守着,若是见到王爷,立刻来禀。”
“诶。”如意矮了矮身就出去了。
只是等了又等,等得如意脖子都长了,还是没看到王爷的身影。
她忍不住去上房外面看了一眼,才知道王爷是回了上房。
如意用力跺了跺脚。
“姑娘,姑娘,王妃把王爷叫去了上房。”
陈琼儿愣住了,“什么?”
邹嬷嬷愤怒,“王妃太过分了,平日也就罢了,今日是姑娘第一日进府,她怎能拦着王爷来见您。”
“如此……难怪王府之中没有妾室通房,王妃容不下旁人。”陈琼儿虽然失望,却也早有预料。
不急,才第一天嘛。
“又不是以后见不到王爷,王妃这么做,传出去是她的名声不好听。”陈琼儿说。
“拆了首饰吧,我困了。”确定宸王不可能来了,陈琼儿反而全身疲惫。
……
沈岁安以为今晚符今渊没有回来,早早就抱着儿子睡下了。
符今渊站在床榻旁边,低眸望着他的儿子舒舒服服躺在他妻子的怀里睡觉。
肆无忌惮霸占他的位置。
他一颗深爱儿子的心,有片刻的嫌弃。
符今渊去隔壁净房梳洗换了衣裳,这才在沈岁安的身边躺下,长臂将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搂在怀里。
今日疲惫一扫而空,他安然入睡。
半点没有想起他今日还纳了侧妃。
沈岁安一觉到天亮,转身撞到一堵肉墙,她被惊了一下,腰间被大掌握住,她才放软身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里,你们都睡下了,就没吵醒你。”符今渊说。
沈岁安悄悄地转身,伸手搂住他的腰身,“昨日顺利吗?”
“半路遇到截杀,所以才拖慢了时间。”符今渊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
“受伤了吗?”沈岁安双手连忙在他身上摸索。
符今渊握住她的手,低声笑说,“没受伤,他们是想杀窦琨的遗孀。”
“怎么回事?”沈岁安诧异地问。
“本来以为只是同僚之间仇杀的案子,没想到窦琨的案子越查越不对劲,似乎跟当年二舅与西域之战还有关系。”
“只是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被灭口,如今只有窦琨的遗孀还能知道一点线索,即使是一点点,他们都要杀人灭口。”
“可见当年的事有多少秘密。”
沈岁安越听越觉得此案凶险,“知道是谁要截杀窦琨遗孀吗?”
“都是死士,瞧着那武功路数,跟当初在京都城要杀我的是一批人,应该出自贺知源。”符今渊说。
“贺知源真是个毒瘤。”沈岁安恨道。
符今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们越是害怕窦琨遗孀活着,越是证明这件事有问题。”
“二舅的腿……是不是他们害的?”沈岁安问。
“要继续查下去才知道。”符今渊眸色深湛,这件事越查越复杂,他的确认为二舅的腿跟窦琨的死都是有关的。
但如今没有实际证据,他不好说。
“哇啊哇啊。”朝哥儿醒来已经有了一会儿,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习惯的怀抱来搂住他,他顿时就不乐意了。
哭得震天响。
沈岁安急忙转过身抱起儿子哄着。
符今渊单手撑着额头,望着沈岁安怀里的儿子,他伸出手戳了戳儿子的脸颊。
“今晚让他跟乳娘一起睡。”
“你是没瞧见朝哥儿睡着的样子,肉嘟嘟的真可爱,我都忍不住亲了几下。”沈岁安满脸笑容。
符今渊亲了亲她的面颊,“我看到了,你也好看。”
沈岁安脸颊一热,转头嗔她一眼。
媚眼如丝。
符今渊喉咙滚了滚,正想寻她的唇。
“哇啊!”朝哥儿又嗷嗷哭起来。
“……”符今渊轻咳了一声,“饿了吧,让乳娘把他带去喂奶。”
沈岁安抱着朝哥儿从床榻下来,外面的乳娘丫环听到声音,已经在门口候着。
“乳娘。”将朝哥儿交给乳娘,沈岁安也开始梳洗了。
符今渊将她搂在怀里,“再睡一会儿。”
“你今日不用去镇抚司了?”沈岁安笑着问。
“不急。”符今渊吻着她的耳垂,“我不急,急的是别人。”
沈岁安转身捧着他的脸颊,“不早了,你是不是忘记府里来新人了。”
符今渊眼中的情欲微微一冷,“让她们在院里别出来。”
本来这里是他和沈岁安的家,如今家里多出两个陌生人,这让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厌恶感。
“只有一个侧妃,黄侧妃非要走正门,太后口谕把她抬回去了。”沈岁安说。
符今渊想到穆太后,嘴角微微勾起,“抬一个也是抬,怎么不两个一起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