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今渊目光清湛地看向帝王,从他的愤怒中看出了隐藏在深处的慌乱。
此事,竟与皇上也有关系么?
那么到底有什么秘密?
“皇上可否给臣一个不查下去的理由?”符今渊问。
“朕让你不许查就不许查,没有那么多的理由。”符帝冷冷地说。
“皇上,镇抚司的规章制度是经过内阁批章,已经分发到各部各地,镇抚司单独办案,不受内阁六部影响,窦琨案有何不可继续查下去?”符今渊问。
符帝深吸一口气,“窦琨之死属于暴毙,当日大理寺已经彻查清楚,你再次翻案重查,岂不是认为大理寺当初有错?”
“有错则改,臣不认为有什么问题。”符今渊说。
“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些天不停翻旧案,你知不知道得罪多少朝臣,你本就根基不稳,如此到处结仇对你有什么好处?”符帝怒道。
符今渊淡淡一笑,“是啊,对我有什么好处。”
“镇抚司成立,不就是要监察百官,缉捕谳狱,堂堂兵部侍郎死因有异,为何不能翻案彻查?皇上若是没有给臣合理解释,臣不会同意停止此案继续。”
符帝闻言震怒,“朕是皇帝,你的镇抚司是听命朕,朕不让你查自有朕的道理!”
“别忘了,朕随时可以让任何人替代你成为指挥使。”
符今渊原本是想与符帝继续分辩,但他想起沈老太爷得知他是王爷身份时,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此去南朝凶险重重,王爷切记要记住几句话,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 ”
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
如今跟符帝彻底撕破脸并没有好处。
既然这个案子不让他查,他不在明面查便是。
“既然皇上不让镇抚司再查此案,为了不让百姓寒心,臣将此案转交大理寺。”符今渊说。
符帝几乎不加掩饰地松口气,“可。”
这么爽快就答应,证明大理寺有皇上的人,难怪当初窦琨之死那么多疑点,大理寺还轻飘飘就判了暴毙的死因。
许是知道自己今日的要求不合常理,符帝脸色宽和不少。
“昨日你的侧妃进门,你可还满意?”符帝问。
符今渊面无表情,“满意。”
符帝满意地捋着下巴的美须,“朕早听说陈家姑娘自幼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且端庄贤淑,与你很是般配。”
“至于那黄家女,既然已经抬回去便罢了,日后朕会重新为你挑选良配。”
符今渊眸色冷锐,直直看向符帝,“皇上,臣已经有妻儿。”
在他看来,所谓良配只有妻子才能如此称呼。
一个侧妃妾室,跟他相称良配?
要他学了符帝的做派吗?
“宸王,男儿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何况你是王爷,绵延子嗣是责任。”符帝说。
他自己子嗣不丰,自是希望三个儿子能够多子多福。
符今渊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
“昨日黄家之女已经让王府丢尽脸面,皇上还是别再给臣挑选侧妃,免得宸王府在王都城笑话不断。”符今渊冷冷地说。
“罢了罢了,那就以后再说。”符帝挥了挥手。
符今渊道,“皇上,臣还要去给太后请安,臣先告退。”
“你先等下。”符帝喊住他。
“太后是不是给了你一些精兵?”他盯着符今渊问。
符今渊清湛的目光与符帝对视,“皇祖母担心臣在外办案遇到危险,所以借给臣一些士兵。”
“那是先帝留下的精兵,你怎么能收下,你一会儿就去跟太后说,你镇抚司人手充足,无需要她的精兵,把虎符还给太后。”符帝说。
“皇上,镇抚司每日都在招揽人才,怎么会人手充足。”符今渊说。
符帝故意不给镇抚司经费,所有花费银子都需要符今渊想办法,有一大半的缇骑也是他出俸禄。
皇后和太后也都知道此事,暗中给了他私产。
其实他以前在雍朝的时候,同样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也因此为自己开拓不少私产。
除了沈岁安,没人知道他还有个钱庄。
更别说他已经开始铺开的瓦肆和酒楼等产业。
养一个镇抚司的缇骑并不是问题。
“你把那些士兵还给太后,朕……朕给你挑选几个可用的人才。”符帝说。
“那臣一会儿去跟太后说。”符今渊淡笑。
太后给他的精兵,比皇上的禁卫军还要英勇,他怎么舍得还回去。
符帝是嫉妒太后把私兵给了孙子,而不是儿子吧。
符今渊转身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哥!”符今翊大步朝着符今渊走来。
“听你嫂子说,你前阵子差点犯了心疾?”符今渊多日没见到符今翊了,上下将他打量一眼。
符今翊挺直腰身,“周大夫说正常人也会心口闷痛,我那是正常反应。”
“你长大了,有那样的反应很正常。”符今渊淡淡地说。
“……”符今翊瞳孔微缩,“你、你怎么知道?”
符今渊嘴角弯起淡笑,“你以为我是做什么,想知道一件事还不容易。”
“别说了。”符今翊一脸尴尬。
“有这样的反应,证明你身子健康,在正常长大,不是挺好的吗?”符今渊说。
符今翊小声问,“哥,那你在我这个年纪,也……也会这样吗?你是怎么解决的?有没有收通房丫头?”
符今渊冷冷地瞥他一眼。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嫂子的。”符今翊嘻嘻说。
“没有。”符今渊面无表情,“我练功,不能破身,碰不得女人,你也一样,免得前功尽弃。”
“……”他怎么觉得大哥是在糊弄自己呢。
符今渊按住他的肩膀,“你年纪小,身子还需要锻炼,不可沉溺欲望之中,今翊,不要让他们有机会害你。”
“哥,我知道的。”符今翊笑起来,他是在宫里长大的,可比大哥更清楚有多少人盼着他死。
“走吧,跟我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符今渊拍了拍他的脑袋。
符今翊小声说,“哥,你去跟母后说,让我跟你出宫住几天吧,我想念朝哥儿了。”
“不是想出宫买零嘴吗?”符今渊问。
“当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哪能天天吃零嘴,我就是想去扎马步了。”符今翊信誓旦旦。
符今渊眼中浮起笑意,“好。”
“哥,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