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眼中闪烁着精光。
此子为画壁主角,能在山野偶遇高人,可见福缘深厚。
不知他此刻,是否已历经画壁中的剧情。
倘若还没有,或许可借此机缘,结识那画壁世界的道法高人!
那画壁世界之中,定藏有大玄机。
而寺庙内的老和尚,也必有大神通。
想到此处,常青笑道:“原来是赶考的书生,你们倒是胆大,主仆二人竟敢翻山越岭,就不怕遇上盗匪精怪吗?”
朱孝廉苦笑:“岂会不怕?只是考期将近,若不抓紧赶路,恐难及时抵达京城。”
常青微微一笑:“这一路,你可曾遇上山贼?”
朱孝廉摇头:“此乃小生首次翻山越岭,未曾遇上盗贼,就连这大虫,也是首次相见。”
正说话间,一旁的书童后夏忍不住插话:“公子,还有那被另一条大虫叼走的人。”
常青转头看向书童,疑惑道:“另一条大虫?此话何意?”
朱孝廉脸色一变,一拍脑门,焦急道:“哎呀,竟忘了此事!道长,我等其实是遇到了一公一母两条大虫,其中一条追杀我等,另一条则叼着一人消失了。”
被大虫叼走的那人,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书童后夏忍不住恳求:“道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去救救那人吧。”
常青颔首,问道:“那人是在何处被叼走的?”
“就在山庄下一公里处左右。”
朱孝廉连忙答道。
常青点头:“嗯,你们暂且在此歇息,我前去看看。”
言罢,他身形一闪,已消失于二人眼前。
常青一步千里,转瞬便来到二人所言之地。
他神识扫过,却未见尸体,唯见地上斑斑血迹。
常青心中一动,循血迹而去,不料血迹在山道上戛然而止。
常青眉头紧锁,心生疑惑:“难道那人已被大虫给吞了?”
正当他疑惑间,忽闻远处密林中传来呼喊之声。
“诚弟……你在哪里啊?”
那呼喊声带着哭腔,似乎非常着急。
常青身形一闪,瞬移至密林中,只见一瘦弱青年,腰间插斧,满脸焦急,正不断呼唤着。
常青开口道:“砍柴的,你在寻何人?”
那瘦弱青年连忙扭头,见常青身穿道袍,以为是隐世高人,顿时面露喜色。
他急忙上前询问:“道长,草民名叫张讷,家住山下庆平县,你可曾见过一少年?他大约这么高……”
他随即描述起他弟弟的相貌,所言与朱孝廉二人所述大致相同。
常青点头:“我刚才听一书生说,他见到你弟弟了,但当时你弟弟正被一条大虫叼在口中,至今生死未卜。”
张讷闻言,顿时痛哭流涕,悲声道:“诚弟……是兄长对不住你啊!”
常青宽慰道:“你先别急,我带你去见那书生,你们二人相互问问,看是否是同一人。”
张讷连连点头:“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常青一挥手,张讷瞬间被带回了道观。
此时,道观内,朱孝廉主仆二人仍惊魂未定,在殿内休息,正吃着干粮。
见常青突然归来,两人连忙起身。
秀生也急忙上前,问道:“师祖,这位是?”
常青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又看向朱孝廉,吩咐道:“朱孝廉,你且与他说说,那被大虫叼走之人,究竟是何模样。”
朱孝廉点头,随即细述那人衣着与大致相貌。
话音刚落,张讷已嚎啕大哭,因为那人正是他胞弟张诚。
常青见张讷如此悲恸,连忙安慰:“张讷,你也不必如此伤心,或许你弟弟吉人天相,已化险为夷,自行回家了呢。”
张讷摇头,泣道:“我弟弟乃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又岂能敌得了大虫?”
“我与我弟情深似海,他若亡故,我亦无颜独活,此番归家告知亲人后,我便以死谢罪!”
朱孝廉闻言,连忙劝道:“张讷兄弟,你何必如此呢?你这般寻短见,你弟弟泉下有知亦不会心安,你不为弟弟着想,也要为你爹娘考虑啊。”
张讷闻言,苦涩更甚:“诸位有所不知,我与我弟弟并非同母所生。”
原来,张讷之父曾娶三妻。
首任妻子因战乱离散,次妻诞下张讷后,没过几年便去世了。
第三任妻子则生下了张诚。
张讷的继母牛氏性情凶悍,嫉恨张讷,将他视作奴仆,仅以粗食喂养。
故而,张讷虽已二十多岁,却仍瘦弱不堪。
牛氏苛待张讷,命他每日上山砍柴,须得砍满一担。
若砍不足数,便施以鞭打辱骂,因此这些年,张讷过得苦不堪言。
而对亲生之子张诚,牛氏却宠爱有加,私下里让他享用美食,还供他入学堂读书。
按常理,如此境遇下,兄弟二人关系应疏远才对。
但结果恰恰相反。
张诚虽受牛氏宠爱,却不骄不躁,研读圣贤之书,深通道义仁爱,性情忠厚孝顺。
他常心疼兄长张讷,见其劳苦,屡劝牛氏莫要针对兄长,可惜每一次皆劝说无果。
见牛氏固执己见,张诚亦无奈,只得暗中相助兄长。
张讷砍柴不足,归家无食,张诚便悄悄留食于他。
张讷体弱多病,加之衣衫单薄、食不果腹,砍柴愈发艰难。
张诚索性瞒过书院老师,悄悄随张讷上山,帮他完成砍柴之任。
张讷见状,心中满是感动,因此兄弟二人感情愈发深厚。
今日,二人再度上山砍柴,不料竟遇大虫。
众人皆惊恐伏地,唯有张诚挺身而出,却最终惨被大虫叼走。
张讷见状,红了眼眶拼命追赶,一路追至密林中,才与常青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