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在空中的掌印随着娲冷这一掌全数轰向燕凌云,这架势,即使是单纯观战的江怡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威力,心里多少为燕凌云捏了把汗。
但燕凌云的面色没有分毫变化,右手手腕一翻,黑色长刀灵巧地在他手中挽圈绕着周身旋转,燕凌云左手化成剑指收于胸前,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
燕凌云身后浮现出一个八卦的虚影,一股玄妙的蓝色气劲自他身体里涌出,如水波一般向他周身荡漾开来。那些轰向燕凌云的青色掌印在接触到这股蓝色气劲后,竟是飞速消融,全数消散在了空气中。
“就是这个!”望舒霖激动地硬是弯过身子按着江怡和谢行的肩膀不住摇晃。“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北冥的那个防身功夫!”
“好好好我看到了!”江怡受不了,敷衍了两句一把推开望舒霖。
她确实觉得这一招很是神奇,但这也不是望舒霖晃她的理由。
“哎呀你不懂!”望舒霖还是很激动,起身坐到谢行边上继续摇晃谢行。
难得谢行没直接推开他,看来是真的沉浸到这场比赛里了。
蓝色的水波层层叠叠地涌向四周,不仅是娲冷的掌印和分身,连四位护法构建出的护罩也一并消散。
“哒。”娲冷旋身落到燕凌云身后。
“化虚。”娲冷直接说出了燕凌云这一招的名字,语气有些冷漠。
燕凌云的目光正好对上观众席上娲冷的两个随从的方向,“不试试你的枪吗?”
听闻此言,娲冷也看了过去,却是又笑了一声。
“不了,这两杆枪,我另有用处。”
随后,娲冷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飞身下了擂台。
“算我输吧。”
“什么鬼?”江怡完全反应不过来。
不仅是她,在场所有人都被娲冷这个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擂台上的燕凌云什么表情暂且不提,但宫云九,江怡却是实实在在地看到他脸色大变,虽然只有那一瞬间。
哦?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合作出现了问题?
娲冷带着他的两个随从,还有那两杆很是招摇的长枪离开了演武场,那大摇大摆的架势,有一种不顾众人死活的松弛感。
合着这两杆枪只是拿出来显摆一下给大家看啊!
也是吃太饱了。
江怡默默在心里吐槽。
青冥得到宫云九的示意,自这场比赛开始以来第一次站上擂台,宣布了比赛结果。
“第一轮,第二场,燕凌云胜。”
这场所有人都期待已久的比赛就这么有些荒谬地落下了帷幕。
……
瑶光殿,比赛结束后,三人立马召开了会议。
江怡喝了一口茶平复一下心情,看了看望舒霖,又看了看谢行。
“怎么样二位?有什么看法?”
“打得真好!”望舒霖一副还在回味的模样,谢行居然还附和着点头。
江怡重重呼出一口气,“我没问这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望舒霖收敛了一下自己激动的表情还有动作,道:“我是觉得,事到如今,咱们就别想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没看刚才宫云九那表情,”望舒霖显然也看到了宫云九那快速变脸,“他们自己都还没挷扯清楚呢,咱们在这瞎琢磨能琢磨出个什么来?”
“大不了,”望舒霖表情很是无所谓,“我们就留下来还债呗!”
江怡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说得简单,宫云九那破账可是算出来十万两黄金!除非是找着金矿了,不然到死我们也还不上!”
“就算找着金矿了,我们也挖不出十万两黄金。”望舒霖很有自知之明。
“放心吧,这种事我有经验。”望舒霖很淡定地安慰江怡,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底气。
“是啊!”江怡白了他一眼,“您这欠个债一欠就是六十多年,是比我们有经验的多了!”
“那我还不是还上了!”望舒霖一副你们皆醉我独醒的模样:“管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其实说到底,我们只要能离开天机城就行了!”
“那请问我们要怎么离开呢?大师?”江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按现在的情况……”望舒霖沉思良久,无奈地瘫了瘫手,“只能随机应变了,找着机会就开溜吧。”
江怡无语。
就知道他说不出个什么花来。
不过确实,随着娲冷的突然退出,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一切都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们之前的猜测也被推翻。
江怡觉得,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向来推。
一开始,宫云九找他们是为了对付皇室。宫云九不想让皇室的人赢,但又不能明面上直接和皇室作对,所以他想逼谢行去夺得魁首,做这个替罪羊,他们双方也因此做了交易。
但燕凌云的介入让这个计划破灭,有燕凌云在,皇室注定没有办法成功。
那问题就回到了最开始的:宫云九到底为什么非要让娲冷加入呢?就因为不想让燕凌云夺得魁首?
江怡突然发现,自己可能进入了什么误区。会不会其实真的就像宫云九说的那样,娲冷是自己找上门的,不是宫云九特意安排的呢?
所以娲冷今天突然认输退出,宫云九才会变脸?
又或者说……这个娲冷根本就不是为了燕凌云而来,他有别的目的?
唉——
这一个个的,不是机关算尽的小怪物就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江怡还真猜不出他们的真实目的。
……
天极殿
宫云九难得脸上没什么笑意,目光冷漠地看向主动输了比赛但又赖着不走的娲冷:“你认输认得这么干脆,我还以为你是真想走呢。”
娲冷没在意宫云九的嘲讽,甚至还反过来安了宫云九的心:“放心吧,我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呢,在此之前,我都会留在这里。”
“不过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我,想要完全压制燕凌云也没什么可能。”娲冷道:“改变计划吧,放弃金莲玉。”
娲冷语气很是果断,宫云九低头喝茶,掩去眼中的探究。
“你还是觉得燕凌云和谢行有关?”宫云九状似好奇地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笃定?”
“呵呵……”娲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真的知道的太多了吧……”
宫云九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只把这些疑点记在了心里。
“木莲玉……”宫云九看向娲冷,语气肯定。“你早上和谢行那么说,是已经确定了吧。”
“是。”娲冷随意地点了点头。突然,他直直地看向宫云九,语气有些怪异。
“其实,我还是更想要那个女人的水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