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诅咒,从进了清溪河,他们就没顺利过。
清溪这条河,他们已经翻了两次了。
不过这次幸运一些,或许是因为望舒霖这么大个人起了些阻挡作用,他们放在船舱里的东西都没被冲走。
稍稍休整了一下,三人再次上路。
“幸好啊,我们的盘缠还在!”望舒霖宝贝似的抱着他舍命保下来的一刀一剑感叹道。
江怡扶额,万分无语,“你还是先庆幸自己命还在吧!”
真是服了这人了。
过了山崖,河道再次趋于平缓,远远地,江怡看见了大片大片的平原。
“我们这是到了吗?”
望舒霖闻言抬头看了看,思索了一下,“应该是。”
“……”江怡瞪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的什么应该是?”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望舒霖也很冤枉,“我也就几十年前来过那么一次,走的也不是水路,哪记得了那么清楚?”
望舒霖起身眺望了一番,“大差不差了。”
“清溪河下游被引水造了护洲河,环绕整个中洲。”
“等过了这段,我们就上岸,走官道。”
“啪!”
突然,望舒霖拍了一下手。“我想起来个事。”
“什么?”江怡疑惑地看着他。
望舒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们没有身份证明,进不了中洲啊!”
“……啊?”江怡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身份证明?”
“对啊!我差点忘了!”望舒霖解释道:“自当年燕凌云那事之后,整个中洲戒严,严格限制外来人入内。”
“只有神宗、天机阁这种有名的大宗派,能凭着门内信物进入中洲。”
“其他人要想进入中洲,都要先经由武林盟审查。”
那完蛋了,他们三个在武林盟黑名单上那是有名有姓的。
江怡看向望舒霖,“你当初是怎么进去的?”
“我那是人家仙灵谷的弟子外出来南洲游历,邀请我一起去仙灵谷探讨医术的!”
“……”江怡差点忘了望舒霖还是个挺有本事的大夫。
“那怎么办?”江怡想了一下,“灵山……应该是在外围吧?我们能不能从背面直接上灵山?”
望舒霖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人家那是仙山,你说爬就爬啊?有结界的!”
这江怡还真不知道。
“那就只能先进中洲了。”江怡提出了一些她能想到的办法,“要不……混进去?或者偷偷溜进去?”
望舒霖更无语了,“军队、九龙司、武林盟层层把关,怎么可能混得进去?”
“那你说怎么办?”江怡从小到大都是有正当身份的合法公民,她哪里干过这种偷偷潜渡的事!
望舒霖想了一下,“现在这个时节……应该差不多是汴阳城的商队进中洲的时候。”
“我们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混进商队溜进去。”
“汴阳城的商队?”江怡依稀记得汴阳城是南洲六城之一。
望舒霖简单解释了一下,“汴阳城和中洲不过一河之隔,城中人士虽身在江湖,但汴阳城商贾之风盛行,经常来往于中洲和南洲之间,互通商贸。”
“那人家能帮我们吗?”江怡有些怀疑。
望舒霖亮了亮手里的一刀一剑,“生意人,自然是和人家谈生意了!”
……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没等到码头,直接在一片林子里就停下了。
“啊——”双脚终于再次踏上实地,这种稳当而踏实的感觉让江怡发出一声长叹,只觉得心灵都安定了下来。
三人合力把船用树枝遮掩了起来。
他们带着的兵器都有些引人注目,三人也用布遮掩了一下。
一切收拾妥当,确定没有什么疏漏后,三人上路。
出了林子便是官道,路修得很宽很齐整,铺着石板干净又平坦。
江怡前后看了看,有些疑惑,“怎么只有我们?”
“因为中洲的戒严令啊!”望舒霖解释道:“元武界几大武林派系,北冥、蓬莱避世不出,西洲又是蛮横之地。就数中洲和南洲规模大。”
“中洲自立五大门派和武林盟,与南洲六城分庭抗礼,双方互相看不上眼。”
“也就汴阳城这一块,中洲、南洲、东洲,三洲汇聚,少不了有人流商贸往来,这才修了这段官道。 ”
望舒霖道:“但也只有偶尔举办一些像群英宴这种大事的时候,才有人来往。”
“寻常时候,外来武林人士基本进不了中洲。”
“这样啊……”江怡明白了。
绕过一个长长的弯道,喧闹的氛围扑面而来。
星星点点的摊子往后越摆越密,远远看去竟像是一个小型的集市。再往后,一条水带将集市隔开,可见后方高耸巍峨的城墙。
“哇——”江怡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了。
“这一块就是三洲交界之处。”望舒霖又指向不远处隔开两块陆地,流入更远的无尽蔚蓝的长长河道。
“那是清溪河,河的那边就是汴阳城。”
远远地,江怡看到有成队的船只驶过。
“那是汴阳城的商船!”望舒霖道:“真是赶巧了,我们过去码头那边看看。”
码头在集市的深处,最靠近城墙的位置。
一入集市,宣扬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吃喝玩乐,各种千奇百怪的摊子应有尽有,江怡看得目不暇接,她甚至看到有人卖一头巨大的兽类。
集市中,往来的人也是各式各样,有和他们一样形容略显寒酸的,也有看似穿着低调实则气势不凡的,更有一些衣着非常飘逸华美的。
“哇——”江怡不由得惊叹出声。
“小心点。”前面开路的望舒霖提醒道:“这里说是由三洲共同管辖,但三方都管,也就相当于三方都不管。”
“在这里要出点什么事,三方你推给我我推给你的,一年半载估计都解决不了。”望舒霖再次提醒道:“东西都带好了。”
江怡全身上下唯一能算是个东西的也只有那把剑了,闻言,江怡把剑抱紧了些
“你还是拉着点她吧。”望舒霖不太放心地对谢行道。
谢行从善如流地拉住了江怡的手。
“……”江怡看了谢行一眼。
对于之前的事,江怡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比起生气,更多的是震惊。
就,谢行居然会,干出这么、这么、这么……登徒子的事?!
江怡艰难地找到了一个形容词。
不过吧,要真说有多介意,有多生气,江怡倒也真没有。
算了。
江怡收回视线。
想牵就让他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