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小乾跟小坤已经长大不少,安沙梨决定再翻修四合院。
她在猪圈旁圈出一块近十平米的地来,还是按照四合院形式,修建起带墙的院落。
梁红朗也帮她重新做了一个更大的木屋,能够容纳两只小宠物在里面蹦迪。
不得不说,那个医生医术很不错,当晚安沙梨带小坤回家,小坤就几乎没事了。
过了两天完全恢复健康,又能跟小乾在院子里叽叽叽叽地奔跑叫唤。
但安沙梨上网查了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始终不知道这两只到底是什么变异植物。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主动联系宿凌寻。
两人约好在餐厅见面,安沙梨抵达时,宿凌寻已经在落地窗前等待。
这是诺亚城核心区,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形建筑,从窗口望出去,几乎可以俯瞰半个诺亚城。
“所以,它们到底是什么植物?”安沙梨开门见山地问。
宿凌寻推来一杯乳白色饮料,笑眯眯地说,“真是无情的人,你约我就只是为了弄清楚它们的身份吗?”
“不然呢?”安沙梨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口气似乎有点理所当然,停顿一下又说,“有什么条件的话,你可以开口,只要我能办到。”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她太想知道养了那么久的“宠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毕竟那天宿凌寻在看到小坤时刹那的神色变化,她一直记在脑海里。
宿凌寻一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派笑盈盈的模样。
这人长得相当艳丽,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像是狐狸一样勾魂夺魄,但配上他玩世不恭的表情,又显得有些不正经,让人很难放心去依靠他。
就在安沙梨想继续提条件的时候,宿凌寻慢条斯理地说,“它们在国际上不算名贵品种,主要是因为无法长大。”
“长大?”
“地球时期的古老文献上,它们的生长周期分为七个时期,三花子,巴掌子,二夹子,灯台子,四品叶,五品叶,六品叶。这几个周期,分别代表其一年生,二年生……到七年生。”
这个说法有点耳熟,安沙梨打断,“等等,我好像……”
脑海里,有丝丝缕缕的信息仿佛即将跃出,但越是去搜寻,越是难以捕捉。
她绞尽脑汁,一张漂亮的脸蛋都皱紧了却还是没能得出个结论,抓狂的样子让宿凌寻不由失笑。
他继续说,“千年之后的现在,因为得以进化,所以周期也有所改变,但大体一致。总的来说,它们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但是,你刚才不是说,它们不算名贵品种吗?”
宿凌寻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说法很矛盾,“我说了,之所以不名贵,是因为它们长不大。”
安沙梨一愣,脑海里浮现小乾和小坤嘎嘎奔跑打闹的场景。
怎么会,长不大呢?
“星际上,它们这个物种,无论科研团队怎么精心培养,甚至无法度过巴掌子期,也就是最高仅有短短不到两年的寿命。”
无法成熟,自然没有价值。
安沙梨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回应。
但随即,宿凌寻严肃地说,“唯独你这株,是个意外。”
“意外?”
“你先前送到医院来的那株,正好度过了巴掌子期,也就是超越星际上所有同种族,活过了两年。”
宿凌寻说完,眼神逐渐幽怨。
“曾经有千人团队专门负责研究它们,投入大量人力财力都无法令它们迈过这个关卡,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安沙梨冷汗涔涔。
怎么做的?
就,扔四合院里,每天给点水,割两把黑麦草,或者拿米糠和红薯投喂。
有时候剩下的米饭也给它们吃,开心或者不开心时,还会把正在睡觉的它们拎起来撸两把,玩够了再把晕晕乎乎的它们塞回去继续睡。
老实说,她基本当狗在放养。
看安沙梨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宿凌寻就能猜测到,她根本没用心养过。
鬼知道他当年研究生课题就是这玩意,至少四年间没少精心研究培育。
但即便当祖宗精心侍奉,这玩意还是会在七八个月的时候猝死给他看。
安沙梨忏悔完了一抬头,不知何时,本就幽怨的宿凌寻已经化身厉鬼怨气冲天,那是学术课题造成的被吸干精气的疯癫痴狂。
擦擦冷汗,安沙梨说,“总之,活下来了就很好。”
她那两株都生龙活虎的,不出意外再活个几年没问题。
宿凌寻端起杯子狠狠灌了一大口,随后重重将杯盏放回桌上。
“在告诉你它们究竟是什么物种之前,我有个条件。”
安沙梨本就没觉得天上会掉馅饼,而且能不欠人情的时候最好不欠。
她立马正襟危坐,“你先说,说完看我能不能接受。”
“我这里有株植物,希望你能帮我养。”宿凌寻敛去放荡轻佻的神色,难得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有别的条件,可以一并提出。”
安沙梨思索几秒,“需要我养什么?”
宿凌寻点开光脑蓝屏,一株蔫不拉几的鸡枞菌赫然跃出。
“上次在雨林得到的那个?”
“不是同一株,5级那只污染严重无法使用,已经毁灭。”宿凌寻据实以告,“这是它同一族群的子孙,2级变异,我们无法培育。”
安沙梨没觉得意外。
鸡枞菌本就是很脆弱的真菌,星际上污染严重的水土让它们更难生存,脱离族群后的单一个体的确很难存活。
她的空间土地里本就有一株,来这里之前她还查看过,在广袤土地间活得相当潇洒。
“没问题,我来养。”
她答应得太过爽快,让本来还准备了一堆附加好处的宿凌寻霎时哑口无言。
半晌,他不死心地追问,“你没条件?”这可不是单单告知宠物品种就能抵消的人情。
“我暂时不缺什么,”安沙梨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饮料,继续说,“算你欠我个人情。”
宿凌寻突然失笑,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地贴着沙发背靠。
上次她带那株发烧植物来看病时,他随手检查过,其污染元素含量为零,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餐厅里客人渐渐多了,柔和的音乐响起,暖阳色灯光有些暧昧。
欣赏着安沙梨喝饮料的姿态,宿凌寻轻笑说:“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