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十分不解,面面相觑,继而听见冼仁身后不远处,人声喧哗,向其身后望去,见火光移动,显是有人追赶冼仁,看看将至,黑兰只是不言语,白兰心道:“又来了,此人行事古怪,时常会现出一种疯疯癫癫之态。如今不知又惹了什么麻烦回来,反倒说要带我们去吃烤羊。那些追来的人虽然不见得能奈何得了我们,终归是一场事端,我们倒不如准备一下,呆会相机离开吧。”
于是并不接冼仁的话,只对黑兰道:“我们收拾东西,准备上路吧。”
黑兰点头答应,将还没吃完的干粮收起来,起身收拾东西。
冼仁见状,知她们不相信自己,转念一想,这也难怪,换做是自己,也没法相信自己呀!
冼仁连忙叫住她们,不让她们走。转眼间,那些牧民一家已至近前,上来将三人团团围住。那主人上来一把扯住冼仁,不住的说话,冼仁也听不懂。他灵机一动,打断那牧民,比划着吃东西的样子道:“我们有三个人要吃你的烤羊……”说着指了指白兰的嘴,然后又探手过去指黑兰的嘴,伸到一半想起黑兰不好惹,怕她误会自己有意冒犯,连忙又缩回来伸出三个手指头,道:“总之,我们还有两个朋友要一起吃烤羊,三个,三个,一共三个,你们明白吗?”
也不知何故,那户牧民这次竟然一下子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冼仁意思,自是欣喜,过来拥着冼仁往回走。牧民的两个女儿,其中有一个就是之前端奶茶给冼仁喝得那个,她们大概和双兰二人年纪相仿,也上来挽住双兰她们便走。
冼仁转头对着双兰她们道:“我没有骗你们吧,真有烤羊肉吃的!”
双兰虽不知就里,但见牧民一大家子似乎并无恶意,便即随冼仁一同前往。众人欢欢喜喜,回到毡蓬,那牧民待三人十分友善殷情,飨以饮食,并留宿三人在家中。
三人有吃有喝,毡蓬里面又十分暖和舒适,十分受用,比起连日来在外面风餐露宿,其中光景自是大为不通,后来那牧民特地从几十里开外的地方请得一位懂些汉话的牧民过来,彼此才得以谈话,将前事说开来,大家笑了一场。
三人在牧民家里盘桓了三日,临行前一日,牧民一家又设宴款待他们,冼仁取出身上那口锅,道:“十分感谢你们一家的盛情款待,我们三都是穷人,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有将这口锅送给你们了!”那牧民一家见状,竟十分欢喜,再三道谢,原来草原游牧民族,不擅制锅,铁锅对其而言反倒成了稀缺之物,是以歪打正着,原本寒酸的礼物,反倒博得主人一家欢欣,后来他们离开时送了他们大量肉干和奶等饮食之物食,并远送至十里开外,才别过。
三人骑马向西北又行了几日,这日至一处地方,看看太阳落山,三人准备休息一晚,翌日清晨再上路。冼仁在附近行走查看,又见一户牧民在不远处的山丘底下搭着毡蓬,想起先前在那户牧民家里的光景,便又有些心痒难耐,若是能再在牧民家里借宿一晚,那再好不过了。想着双兰二人是女子,不便前去借宿,只能自己去了,于是只身前往。
到了跟前,见那毡蓬搭的样子与之前那户牧民略有不同,毡蓬中隐隐传出人声,其语言似乎也异于之前那户牧民。冼仁虽有察觉,却并未太往心上去,想着到了门口,断无回头之理,总得碰碰运气再说。于是冲着毡蓬里喊了几声,继而耐心等候,果然那毡蓬中有一人闻声出来。冼仁见其服饰也与之前那户牧民有些不同,且其人见到冼仁先是一呆,继而又镇静下来,并未言语。
只是不知为何,冼仁总觉着其人双目中隐隐藏有凶光,然而自己前来借宿,却也顾及不了太多了。于是上前对着那牧民点了点头,遂用手指了指他的毡蓬,想了想索性又大胆指了指他的羊群,心中盼着对方能够会意。
不料对方见状,由身上取一把利刃,假装若无其事,向一边走去。
冼仁见状大喜,心道:“还是,他要杀羊,要请我吃羊肉了!”
不料再一抬头,见那人忽然转而折向自己这边,正举着那把尖刀,向自己扑来。冼仁大惊,急忙向一旁避开,那人还不罢休,转身又来,冼仁探手入怀,取出一枚石子,掷石将其击倒。其转头冲着毡蓬里面大喊,里面人闻着动静纷纷手持尖刀冲出,欲向冼仁发难。冼仁转身便跑,一众牧民于后面叫嚷着紧追不舍。
冼仁快速奔至双兰二人跟前,道:“不好了,快点走吧!”
说话间已翻身上马,继而策马向西逃去。
黑白双兰往他身后望了望,不知他如何惹来的麻烦,以她们的身手,对付那些追来的牧民本来绰绰有余,只是她们不愿滥杀无辜,也不想多生事端,只好暂避一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遂翻身上马,追着前面的冼仁向西避去。
那些牧民足足追出十里来地,见追赶不上,才悻悻离去。三人得以停下来休息,冼仁道:“其中缘由我也不说不清楚,总之上次带你们吃烤羊,这次又害你们被牧民追赶,两下就算扯平了吧!”
后来三人在路上遇见一队行脚商旅,见他们带着许多货物,其中就有铁锅,原来先前冼仁捡的铁锅想必便是这些行脚商旅遗落的。冼仁向他们探问之下才明白其中缘故,原来此间牧民有的尚汉,对待汉地之人极尽友好殷情,有的则相反,仇视汉地之人,待汉地之人则极不友好,这两者的差别,冼仁哪里分辨得清楚,故而才有前翻的遭遇。那些行脚商旅直拿冼仁取笑道:“那些尚汉牧民若不是见你身边有两个长得貌美的姑娘,定要留你作他们女婿的!”
冼仁只是不去理会他们,挥了挥手,跟着双兰二人接着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