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韵没有追问潇老太太的迫不得已,她压根就不承认自己的父亲姓潇,还问什么问?如果问了不就默认父亲姓潇了吗?
何朝阳,“潇老,我听说你们潇家这几天四处打听我,想要见我。前一阵子我忙,没有时间,今日特地上门,就想问问为什么找我。”
为什么找他,这不是明摆着吗?大家都知道何朝阳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这么问。
潇老爷子开口,“小何同志,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媳妇儿做了那样的事,我们潇家向出版社和你道歉,可一直找不到人,今日你来了,我老头子就代表整个潇家向你道歉。该赔偿的我们潇家赔偿,绝不推脱。”
何朝阳无所谓地一笑,“向我道什么歉,我也是替人办事儿,不过是替韩清韵同志跑腿而已,你们应该道歉的是韩清韵同志,而不是我。”
潇家人又不傻,当然知道要向韩清韵道歉,毕竟那是韩清韵的书。但潇家人一向自视甚高,捧高踩低,清高惯了,哪里能向他们曾经看不起的人低头?
老的端着长辈的架子,小的不服气,一时间无人说话,双方因为道歉的事就这么僵住了。
韩清韵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道歉。她心里有些不屑,看着这一家人虚伪的模样,只觉可笑。
其实就算他们道歉也不是真心的,但韩清韵要的就是打他们的脸,要的就是他们低头。就算低头了,她也不会原谅他们,她就是想气他们。
她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指甲,那双手白皙如玉,修长饱满,指甲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韩清韵很是喜欢自己这双手,甚至有些自恋地想,这双手放在后世都能当手模。
这双手实在太好看,哪里像农村女孩子的手?就城里女孩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手。
从这双手上和韩清韵的打扮,他们就看出来韩家的日子并不难过。
也就是说年前韩家人闹的那么一场,穿得破衣烂衫的来,其实是装的。
那个不孝子压根就不想认他们,这真相让潇老爷子一阵气结 ,也备受打击。
何朝阳二人也不催促,就这么等着潇家人道歉。
无奈之下,只有潇栢霖开口,“堂妹,对不起,我的母亲做错了,她人不在这里,作为她的儿子,我代表她向你道歉,还有上次的事情也是我不对。”
韩清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心里想着,你算老几,你道歉我就得接受?虽然没说一句话,但这态度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潇家人神色尴尬,都已经道歉了,还想怎么样?还不依不饶的?
潇映月站在两个堂妹身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韩清韵,那滔天的恨意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
别说感知很强的韩清韵了,就连何朝阳都蹙眉,“潇映月同志似乎对我们非常不满?怎么着?是我们让你的母亲盗版的?还是我们亲自把你母亲抓起来的?
说实话,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也大吃一惊,也有些不敢相信潇家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了,白若云同志也算有名有姓,真不敢相信她那样的人会卖盗版书。
不会吧,好歹潇家人都有工作,而且工作又不差,你们潇家这么缺钱吗?
缺钱也不能干这鸡鸣狗盗的事儿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也非常佩服。”
何朝阳这话说得可谓是毫不客气,把潇家的人脸面踩在地上反复摩擦。这话说的,让潇家人脸皮发烫。
潇老爷子脸色极其难看,眼皮耷拉下去,不再看何朝阳二人。
他甚至在想,干脆这个儿媳妇儿就不要算了。
只要跟白若云再没有关系,潇家还是潇家,何必让一个晚辈这么奚落?
潇书翰狠狠瞪了一眼女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添乱,就不怕暴露重生的事?
韩清韵上下打量潇映月,刚才那恨意太强烈,也来得莫名其妙。
如果说因为白若云被抓的关系,那这潇家的根子真的是烂了,三观不正,自己犯了法竟然恨受害人?
“……”韩清韵就是感觉潇映月恨的有些过了。
她跟潇映月不过就是在私房菜馆见过一面而已,上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姑娘有些怪怪的,而且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刚才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潇老太太用手绢擦擦眼角,“你的父亲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做奶奶的狠心。
潇家根基还不稳,多少人盯着潇家,就想拿住潇家的把柄。
我也是忍着心疼,才不见你的父亲,可你的父亲走了之后我心里后悔呀!
找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已经在眼前,我怎么就没见他一面?”
韩清韵都被这逻辑给整笑了,“老太太,你要实在找不到借口就别说了,硬编出来的借口,让人听了又蠢又可笑。
你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你何曾有过一丝一毫为人母的样子?
在你眼里,所谓的家族颜面、所谓的权势地位,可比自己的亲生儿子重要得多。
我父亲不过就是劳苦大众中的一员,本本分分,善良正直,怎么就能因为他的回归让你们潇家万劫不复了?
说到底,不过是你们潇家内心阴暗,眼高于顶,还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却把一切都归咎于我那可怜的父亲。
不管我父亲姓什么,总之,他不姓潇就对了。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本事,但他清清白白做人,从来不做昧良心的事情。
这样的人,我们怎么忍心让他在你们这泥潭里滚一身的泥,被你们这些虚伪自私的人驱使利用?
你们潇家上梁不正下梁歪,白若云跟你们那就是蛇鼠一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以说你们潇家从根子上就烂透了,白若云能做出卖盗版书这种下作的事,也完全是在你们潇家这种歪风邪气的熏陶下顺理成章的结果。
我年轻见识浅,可从来没见过像你们潇家这样,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如此阴暗卑劣、毫无底线的人性,真让人作呕!
是不是现在觉得我们韩家的人还有点用,所以你们后悔了?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韩家的人从来就没想过跟你们潇家有什么关系。
巧了,你们潇家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韩家人有用,你们就认回来;没用,就老死不相往来,恨不得再踹一脚。
看来我们韩家人没看错你们卑鄙无耻的潇家人。”
韩清韵突然发难,长篇大论地把潇家骂了一通,这让潇家人明白了,原来她今天只是来出气的。
韩清韵看向潇达,“哎哟,老爷子,这就生气了?
看来你的养气功夫不行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
您老可得好好地活着,一定要看我们一家子人丁兴旺,子孙出息。
这世上啊!报应还是有的,您说是吧?
白若云我会追究到底,你们就不要再做白日梦了。
该赔钱你们潇家赔钱,该登报道歉你们就登报道歉,白若云该判刑判刑。
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见的人我也见了,告辞。
何朝阳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要不你说两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