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冉十分满意两个孩子的成长,也不想要坐月子的徐氏抓住话柄拿出去说事,起身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季司玥走出蒹葭亭才生气说道:“大伯母也莫要太过明显,才生了孩子就有心要赶咱们走!”
季司承听得这话,却将下巴一抬,十分皓月清空般说道:“我们自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不要在意这些无聊之事。”
沈弋冉伸出两手按着两个孩子的肩膀,将他们拉到身边。
“你们很清醒,自然是好的,但是虽然不同姓,但是侯府也是你们的家,别生出哪些天涯无依无靠的想法,爹爹和娘亲都在呢!”
季司玥抬起眼睛来望了沈弋冉一眼,似乎有问题想要问,却又垂下头不敢问了。
沈弋冉抿唇笑道:“傻孩子,你在想我会不会也和大夫人一样?”
季司玥垂着头拉扯着自己的腰上挂着的丝绦没有回答。
“你们觉得娘亲是那样的人吗?”
季司承立刻摇头,十分肯定而干脆道:“娘亲当然不是,我看的出来,娘亲对大夫人的孩子都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十分难得。”
沈弋冉听得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才多大呢?就不要总是学大人那一套算来算去的把戏了,多些信任,多些依靠,快乐长大才是要务。”
季司玥听得,伸手揽住沈弋冉的纤腰,将面颊在身上摩擦着:“娘亲最好了。”
“哟,多大的孩子了,还这样粘人。”
容青青带着团团走了过来。
团团也长高不少,整日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请了不少的教习来府中教导,每日都没有空闲出来。
今日跟着出来,也十分拘谨,回避着季司承。
季司承蹙眉,十分不喜团团这等态度,便要走。
季司玥还不懂,奇怪哥哥为何要走,伸手拉着问道:“哥哥咱们和娘亲一起走呀?”
季司承便淡淡一笑道:“不用,我先回去书房整理一下行礼。”
等到季司承走了,季司玥还没明白过来。
就见到团团挪动小步子从容青青身后走了出来。
容青青十分满意道:“正是呢,弟妹,孩子们也长大了,往后男子就不要让他往后院来了。”
沈弋冉听得,十分不喜,却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只有季司玥当即就说道:“二伯母多虑了,我哥哥才不会喜欢扭捏作态的女子呢!”
“好没规矩!”
容青青冷眼一瞥季司玥,便不再理会,转而看向沈弋冉,十分轻蔑一笑。
“弟妹,我知道这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但是也不要太过不上心,好好的孩子养成这样,人家亲生母亲泉下有知不得气哭了?”
一句话说的季司玥气的咬唇含着眼泪,若非是被沈弋冉拉扯着,早已经不顾什么规矩了。
“好生的当着孩子说这些话做什么?”
老太君沉着脸拄着拐杖走来,容青青想不到老太君会来这里,只得退到一边。
团团立刻挪步上来给老太君行礼。
老太君瞧着团团柔弱的模样,便有些不喜欢。
再看季司玥,身子挺拔健康,带着几分英气洒落,和团团形成鲜明对比。
“好了,都是侯府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才回来就吵,惹得孩子们的关系不好。”
团团听得立刻行礼柔声道:“老祖宗说的是,我正想着有姐姐来交流针织女红呢。”
季司玥将头一扭十分坦荡道:“那可抱歉,我不会这些东西。”
团团听得十分诧异抬起头来,又转头去看她的母亲,得到容青青摇头,她才似懂非懂垂下头去,不再说了。
沈弋冉管不着人家如何教导孩子,却也肯让自家的孩子被人苛责,当即笑着道:“老太君当年自然也是飒爽英姿,我听说还陪着老侯爷去过战场,我家玥玥就由此志向呢!”
“哦!好孩子,听说你去山中跟着师父学了一身本领,可会骑马?”
季司玥十分自豪地翘着小鼻子:“老祖宗,我不仅仅会骑马,还能百步穿杨呢!”
老太君果然十分欢喜,竟然忘记团团也在旁边,只顾着和季司玥说话。
季司玥又是个话匣子,说个没完,团团支撑不足,站不住了又不敢坐,扶着丫鬟十分痛苦地模样。
容青青十分心疼,也不争这口闲气,找个借口带着团团下去了。
谁知道团团一走,老太君十分不满蹙眉道:“咱们侯府以军功封侯,怎么教养出这等娇小姐来,整日在府中挑三拣四,样样要好的,却连站一刻钟都站不住!”
沈弋冉听得和季司玥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眼色,心照不宣地笑了。
“娘亲,老太君这样不喜欢团团,为何二嫂嫂还要这样教导团团呢?”
回到府中,季司玥十分不解问道,季司承坐在旁边拿着书正在看,听着这话便道:“妹妹理会这些做什么?”
“我就是想着二嫂嫂是最会投机之人,怎么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判断。”
沈弋冉呵呵笑的道:“这才是利益推崇的大家闺秀,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想要什么就能去做?”
季司玥立刻扑到沈弋冉怀中,扭股糖一般扭动着:“娘亲因着我的缘故,还要被说,谢谢娘亲!”
沈弋冉爱怜地摸了摸季司玥的面颊:“儿时的时候,我也被这样要求,虽然我并不喜欢,可是为了让父亲满意,我勉强自己去学,可怎么也赶不上妹妹。”
“所以在从小到大,并不受到喜爱,人人都说我嫁不了好人家,若非是母亲帮我定了婚事,父亲和继母大概随便就将我发嫁了。”
就算是没有宋齐召闹那一出,她将来的日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不得宠爱的孩子,便是这等。
“所以娘亲要让你们去追求心之所向,立身成人,保持自我纯净,自然也就不会走歪。”
季司承忽然放下书本起身恭敬行了一个大礼:“娘亲对我兄妹两人的好,我们心中都明白,所以一定会好好做人,不辜负娘亲和爹爹的教导!”
“怎么这样郑重?”
薄瑾年赶着下了衙门回家来瞧孩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