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蔻丹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竟然在桌子上磕翻了,她觉得吃疼了才将手指含在嘴中,抬眼碰上沈弋冉的目光。
这分明就是故意要让她看的!
沈纭焉气的不行,便转头对着沈量笑着道:“来的时候还怕姐姐不能给呢,既然姐姐有这样多的钱,那咱们也不用担心了!”
沈李氏接着话茬点头,似乎沈弋冉已经避免不了要给他们钱了,在那里说道:“银子看着好,待在身上总是不方便,换成银票好使,一千两一张,拿在手中也就几张纸的重量,多方便。”
“继母误会了,我并不是要送到钱庄去换银票,而是存在钱庄之中,留着后面用呢,实不相瞒,这些银子都已经计算好了用处了。”
沈李氏想要忽然有人朝着她脸上扔了脏东西,一张脸迅速地别扭起来:“啊?全部存起来,那你打算给我多少?”
沈弋冉从袖中摸出一个五十两的银锭来。
“正巧这些是我下午要去置办府中丫鬟和小厮们的冬衣的,还没用,继母就先收下吧,反正现在天气回暖还不着急。”
沈李氏品着沈弋冉话中的味,这竟然还不是给,是借!
“既然都是不着急的银子,姐姐不如去和钱庄说一声,给咱们支一千两,混过这几个月吧?总不能看着咱们在年前连年货都办不出来吧?”
沈纭焉说这话的时候长长叹了口气,假意将手上的金戒指取下来:“姐姐若不是不放心的话,我们便典压些东西好了。”
沈弋冉打断她的话,吩咐丫鬟去将她的手按住。
“妹妹的金戒指就算是再贵能值得一千两吗?再说了,我这里也不是当铺,妹妹走错地方了吧?”
沈纭焉看沈弋冉是要撕破脸的样子,收了戒指用手帕掩盖着脸哭着道:“都是我不中用,若是我能赚钱的话,也不用来麻烦姐姐了,父亲,母亲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沈量愤怒地一拍扶手:“生你养你,帮你成亲,你竟然不管父母,天下还有你这等不孝子女吗?就算是告了官你也没话可说!”
沈弋冉唉一声,将五十两银子又推了推:“女儿并不是不给啊,只是你们嫌少罢了?”
“按照如今的世面价格,五十两寻常人家都能过个丰满的年了,为何父亲还觉得少呢?”
沈弋冉起身站着说完,带着委屈的神色坐下:“这些生意父亲当真以为是我的吗?这些都是靠着侯爷置办的,没有一件是落在女儿身上的。”
“唉,我就是想要给,也无能为力啊。”
说着也学着沈纭焉的样子,扯着手帕遮挡住面庞假装哭起来。
这样沈量倒不好强硬了。
沈李氏也说好说歹放缓了语气:“你别哭啊,咱们好好商量嘛!我想大家都是亲家,有话好说嘛!”
“你又是侯爷的枕边人,谁不知道侯爷只娶了你一个,都没有纳妾,你必然是侯爷信任的人,你去说说,他没有不答应的。”
沈弋冉将身子一侧,拿着手帕擦眼泪委屈说道:“你们只看到我的光鲜一面,却不知道侯府这样大宅院,不是好混的。”
“两个嫂嫂如何厉害我就不说了,老太君亲自每个月对着账册,我是一点都没办法动手脚,就是侯爷,他整日在外,也没有全然就放心我的,盯着紧得呢!”
说完还起身去拉着沈李氏的手哭诉起艰难来,让沈李氏帮忙想办法。
沈李氏被缠着不行,除了安慰说不出其他的话。
沈纭焉冷眼瞧着,冷冰冰说道:“姐姐如今在侯府,那头面衣服和首饰也不少,不如拿出来,就当送给母亲,咱们拿去典当了勉强过年好了。”
沈弋冉立刻揉着眼角道:“东西都被锁在柜子里面呢,钥匙在侯爷那里,我能拿的银子,都是先扣下来的,就这几日若是降温的话,让人逮住话头,我还要拿话出来说呢!”
这样说起来是十分艰难了。
沈量没办法,又听得外面传话说客人已经在门前下马了,沈弋冉立刻松开了沈李氏:“这可是侯爷重要的客人,想必侯爷也一起回来了吧?”
凉夏立刻会意出去走了一圈,假装问话,掐着时间回来道:“侯爷正陪着客人往里面来。”
沈弋冉跌足叫道:“这可如何是好,什么都没准备好,等会客人来了瞧着怎么像,侯爷又要生气了。”
说着竟然直接丢下沈家的人忙着出去了。
连暖冬和凉夏都前后脚跟着出去,房中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沈李氏走到门口望着,见到院中都一个人都没了。
“这人怎么全部都消失了?”
沈量听得这话抬起脚就往外走:“算了,下次再来吧。”
沈李氏听得,立刻回身去将五十两银子抓住手中。
似乎知道他们要离开了,立刻就有小厮出来引着他们从后门走了。
沈弋冉在前厅坐着喝茶,听得沈家的马车离开了,命暖冬将梳妆匣拿来,就着镜子匀了脸,抹上胭脂。
“娘子眼中还带着水润,这样装扮越发俏皮了!”
暖冬扶着镜子笑着说道。
沈弋冉心情很好,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果然是粉面含春,双眸有神。
“他们来了吗?”
凉夏从门外进来,后面跟着白栀引着垂着头的江飞。
暖冬立刻将梳妆匣收下去,沈弋冉吩咐江飞坐下。
江飞便坐下,垂着头不敢乱看。
沈弋冉只是拿眼睛瞧着白栀,只见她面上带着微红,袖口平日挂着的手帕也不见了。
“你如今改了名字,之前的画风便用不得了,需要改变,柳先生和你说过了吧?”
江飞起身行礼点头:“谈过了,我不答应。”
沈弋冉招手让他坐下:“你不换也可,我有一个折中的法子,你可愿意听一听?”
江飞立刻起身站着:“请娘子说,若是不愿意,我也是不能答应的。”
白栀忍不住就小声劝着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牛脾气,夫人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江飞听得,将身子弯下去:“虽然是为我好,但是我好歹也是江家后人,对家族不起的事情,我断然答应不得。”
沈弋冉抿唇笑着:“好了,坐下说,不会强迫你。”
江飞听得这才坐下了。
“去学人像吧,你之前是不肯画人像的,你若是在作品中加入几张人像,人家也不会疑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