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病愈后头天上值,两仪殿朝会又吵得不可开交,太宗虽有力排众议之心,但是没有大臣的支持,也不可妄动杀伐之心
从玄武门之后,太宗立志要做一个仁君
下朝后按照惯例都会接见几个身边的重臣,这一次带着房玄龄,李靖,长孙无忌,尉迟恭,程咬金,魏征几位进臣回到甘露殿,显然有事情商量
秦怀玉知道,征伐高昌一事只是时间问题,和任命谁去打得问题了
太宗来到甘露殿门口,简单秦怀玉回到岗位,问候了几句,便把秦怀玉一起叫进了甘露殿,一行过来的都是秦怀玉长辈,也是想靠几位也关心关心秦怀玉,竟然没有叫他出去,留在了甘露殿
几人就旁若无人的商议起如何征伐高昌,拿出一份西域地图研究起来,秦怀玉看着这份地图实在不够详尽,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太宗见秦怀玉摇头叹气,其实大家都看见了,只是没说,太宗就不明白了:“怀玉,你摇头叹气,是为何?”
“陛下,臣没有呀”
“没有?你门都看到了没”太宗说着用手指了指在场的几人
几人沉默不语
太宗转头看着秦怀玉:“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陛下,儿臣刚才看这地图,一时有点恍神,请父皇恕罪”
“你看得懂这地图?”
这不是侮辱人么,这地图谁还看不懂,听着就来气,哪能管着他,管他是谁
“父皇,这地图并不详尽,只能看出波斯路远,并不清楚中间山水阻隔,更有戈壁沙漠,高山大河,西域往西有波斯,波斯以西还有拂菻,大食,以西还有欧罗巴等等,若要征伐,不光要考虑路途遥远,后勤补给,还要考虑气候,军备,打下来如何治理方能长治久安,人口等等众多因素”
秦怀玉说者无心,但是地理概念太超前了,虽说坐在屋内的都是当世人杰,也未免有点超出他们想象了
几人听后,只觉得太不可思议,虽然秦怀玉说的有点天马行空,但是逻辑严密,道理清楚,就像真的一般,他们哪知道,秦怀玉说的确实是实情
到底是太宗最先反应过来,问秦怀玉“你是说西域以外还有偌大疆土,不都说是蛮荒之地,苦寒之地么,中原就是天下最好的地方么”
“陛下,且不说那些方士有没有到过极西之地,就算到过,也未必就真的了解,中原是最好的不用怀疑,但是还有其他疆土也未可知”卫国公不愧是大唐军神,见解独到
“古籍有载,极西之地蛮荒,极北之地苦寒,东边,南边都是大海,怀道,是你说的是真的么?真有偌大疆土?”房玄龄不愧是饱读诗书
只有魏征和尉迟恭,程咬金此刻默默不语
“房相,真有,别的先不说,就吐蕃,高昌,加上汉之西域,漠北草原加起来疆域就比现在的大唐要大上许多,还有契丹,扶余,室韦,靺鞨所占据的辽东之地,也很适合农耕,如果能拿下,至少可以养活一般大唐子民,东边,南边大海上还有诸多岛屿,依然可以使人活命”这番话不说还罢,说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听得太宗眼冒金光,秦怀玉知道,李二的雄心被彻底勾起了
“陛下,如果果真如怀玉所说,臣愿为马前卒,为陛下开疆扩土”卢国公率先反应过来
“臣等附议”卫国公,鄂国公,几位国公都异口同声,似乎大家都想起了那峥嵘岁月,戎马倥偬
“果真如此,少不了几位为我筹谋,怀玉,你且详细说说”太宗越来越有兴趣了,看来有门,只要把视线转到世界,国内的矛盾就要少得多,华夏当兴呀,看来万邦来朝不用等到高宗朝了
“父皇,可否容儿臣把地图画出来,一一为大家讲解?”
秦怀玉从高公公手里接过纸笔,按照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粗略勾勒出一份世界地图,绘制地图自己的拿手好戏,画起来并不费事,在另一个世界几乎小学生都能准确识别世界地图,何况秦怀玉
秦怀玉把这份地图拿到几人面前的时候,再一次被惊得目瞪口呆,秦怀玉一一指出了地图上的各个地方和地理特征
尤其说道吐蕃,西域,漠北,辽东,高句丽几个地方时,众人的眼冒金光:“按图上显示来看,这几个地方加起来几乎是我大唐的两倍还多”太宗很兴奋
李靖眼中更是眼冒金光“陛下,辽东我不知道,漠北,西域肯定是真的”李靖灭过东突厥,吐谷浑,去过北方和西边,秦怀玉的讲解和他认识的几乎一致
“传朕旨意,撤去秦怀玉殿前护卫右千牛卫职务,封谏议大夫,正五品上,随朝议事”皇帝就这么把一个武官改成了文官
谁叫这个秦怀玉是他的女婿呢,你能说什么,朝廷都是他家的
旨意是要房玄龄去写,然后用印才能宣布,房玄龄先是一愣,武官改文官,可是开了先河,随后一想,谏议大夫,只是以备咨询,随朝议事而已,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尤其影响不了自己,所以顷刻间就眉头舒展
“遵旨”
李靖,尉迟恭,程咬金三人听得那是开心不已,这小子今天一番话算是有了前途了
秦怀玉心中苦楚难当,本来是想争取攻伐高昌的机会的,结果莫名其妙一番话成了什么谏议大夫,还要随朝议事,不过转念一想,不用天天在殿前护卫,也行
尉迟恭和程咬金一看就放心了,就打算离开了,因为看得出来,皇帝想继续探讨这份地图,只有识趣的离开,这时想离开的还有魏征,他一直在默默的听,也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所以三人都称衙内还有事要处理,纷纷谢恩离开甘露殿
李靖也想趁机离开,正想说,结果被皇帝抢了先:“卫国公留下,我还有事要问怀玉”
秦怀玉并不知道皇帝心思,只是在想接下来怎么说才能避免大唐皇帝穷兵黩武,烂兴兵事
皇帝就问了过来:“怀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怀玉可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没想到怎么回答“这......”
“什么这啊那的,有什么就说,在陛下面前,你还敢撒谎不成,那可是欺君之罪”李靖立马训斥到,实则是替秦怀玉解围
秦怀玉经李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自后世,就像做梦一般,对呀做梦,哈哈
“父皇,这事说起来,怕您不信”
“你说实话,朕为什么不信?”
“前日,儿臣中暑,昏睡了几日,梦中梦到家父,仙人说他力保大唐皇帝登基,成就盛世,无量功德,特旨为神,况人皇也封家父为门神,所以便把这世界的疆域告知微臣,愿我修文习武,将来继续为大唐效力,开疆扩土,与父亲同来的还有一位仙人,传我许多技艺,说我正逢明君盛世,不可荒废,所以最近正在勤加练习武艺”
找一个以神托梦的说辞,有种你去验证呀,再说,搬出秦叔宝,说能说什么,都知道秦叔宝忠义无双,力保大唐
“原来如此”太宗将信将疑
皇帝听完仰头看天“秦二哥依然念着大唐,依然故去还想着为大唐开疆扩土,真是朕的好二哥”
“陛下,秦元帅忠勇体国,至今还在提示后辈为大唐效力,真是难得”
“传朕旨意,赏护国公府金一百,银两千,布二十匹”
“臣,遵旨”
房玄龄这次答应得出奇的快,皇帝对死去的国公尚且如此,活着的自然差不了,赏赐也不多,并没有在意
秦怀玉哪知,这次无意的奏对,很快就传遍的长安城,也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后世更是称这一次奏对为“甘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