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单纯就是坏,不把儿子放心上。或者觉得我们这些当叔叔的不能撒手不管,在跟姓秦的博弈。”
秦建党心绪复杂,沉沉地吐出口气,转身朝青山大队走去。
秦建军呵呵笑着跟上,一路上心情很是不错。
虽然没能找到老大那一百,可他摸了十来块,也算没白折腾。
两人赶天亮之前回到老秦家,刚推门,就看见了神色严肃的老太太,吓得两人魂飞三里外。
“娘,干啥呢这是,起这么早啊!”秦建军拍拍胸口,一脸心有余悸。
老太太压低声音:“你俩是不是去老李家了?”
“娘,瞎说什么呢,我和大哥是那么没品的人?我和大哥不过是睡不着,出去蹲了个茅房。”
老太太指着自己:“你看我信吗?”
不等两人回答,老太太又问:“有人看见不?”
秦建党还有啥不懂的,敢情整个家里,就他一个老实人。连他娘都深藏不露。
秦建军嘿嘿笑着:“没有没有,我可小心了。”
老太太瞪了两人一眼:“还杵着干啥,回去休息!”
被老娘训了,俩三四十岁的汉子跟小学生一样,一句话不敢反驳,乖乖回去睡觉。
也是,忙活一晚上怪累的,两人沾枕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陈韵微起床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带着秦思越、陈思钧出发去县里了。
没错,今天周末,小家伙们都放假了。
秦思越老老实实在学校里待了六天,屁股都快长疮了。难得遇见进城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秦建业不在,也不可能将陈思钧留家里,母女俩连商量都不用商量,就决定了一整天的安排。
一大两小在微亮的晨光里走啊走,走了大概半小时,就碰见了隔壁大队进城的牛车。
掏了四分钱挤上去,缩在犄角旮旯,也免不了被人打量。
“诶,你是秦家老三的媳妇儿吧?叫......啥微来着?”
陈韵微笑笑:“婶子叫我小微就好。”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微......”也不知道为啥,秦思越脑海里自动播放起了这首神曲。
都没注意到大娘们兴高采烈地在跟她娘打听大伯、大伯母的事。
你说说你说说,这年代一没手机二没兜兜音,消息怎么能传得那么快!
陈韵微尬笑,真的是尬笑。她一当人弟妹(妯娌)的,能说啥。
说好了化解危机,说差了不得遭埋怨?
好不容易忍到县里,陈韵微一骨碌翻下车,说了声自己尿急,就跑走了。连闺女都没要。
其他人撇撇嘴,三五成群去供销社、收购站,国营饭店这些地方。
动作快的哟,秦思越都没反应过来。
赶车大爷将牛拴树上,一回头,跟秦思越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呀,你俩咋没下车!”
说完左右瞅瞅,都没瞅见陈韵微的身影:“你娘呢,扔下你俩不管啦?心可真大!要不我送你俩去派出所?”
秦思越赶忙下来:“不用爷爷,我就是腿麻,动作慢了点。我跟娘约好了在供销社见面,这就带弟弟过去。”
大爷点点头:“知道路吧,不知道的话就在车上等着。”
秦思越一手牵着陈思钧,一手挥动:“知道的大爷,我来过几回。”
心想就算不知道,不就这么一条主街嘛。沿着走总会走到。
更何况,大娘们才离开没多久,她速度快点,还能追上。
就这样,往前走了十几米,就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秦思越往旁边一瞅,嘿,她娘正鬼鬼祟祟地朝她招手呢。
秦思越冷哼一声,傲娇地走了过去......
***
李家大队,李山大早上还没睡醒,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山媳妇儿被吵醒,发现自己将被子全扯过来了,有些心虚,赶忙将被子挪过去大半条。
此时,她还没发现家里的异样。直到半个小时后,李山醒来,诶哟诶哟说身上疼。
李山媳妇儿一看,嚯,咋这么多淤青。
“大山你昨晚干啥了,摔茅坑儿了?”
“瞎说啥呢,老子昨晚都没起夜!”
“那你咋搞的!”
李山想了想,眼前浮现一个黑影:“卧槽,老子这是被人打了!”
后知后觉地瞟向周围,发现很多东西,都没按照自己的习惯摆放。那柜子那箱子,更是有打开过的痕迹。
“苗啊,咱家遭贼了!”
话音刚落,就趿拉着鞋,去摸藏钱的地方。
果然,两块钱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山龇牙咧嘴地骂了好几句,才说:“幸亏老子前天就把钱给了许安泰,不然,可就被杀千刀的狗贼偷走了!”
李山媳妇儿也是同样感受,不过,两块钱也是钱啊,不能便宜旁人。
“大山,咱去找大队长吧。这事说来说去,都是队里治安不好。咱总不能咽了这个闷亏。”
林苗继续叨叨:“谁呀这么嚣张,居然溜门撬锁。这是知道咱家有钱?”
李山眼睛一眯,眸光很是阴冷:“都怪秦建党,啥话不能私下说,非得到处嚷嚷。村里那么多二流子,说不定哪个就把主意打到咱家了!”
林苗推他一把:“那你还耽搁什么,快去喊大队长做主啊!再晚,人家把钱藏起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李山想想也是,赶忙穿好衣服往外走。结果发现自己老娘、兄弟都被贼人下了药,太阳都挂老高了,也没起床的迹象。
去推门,发现门都是虚掩的。
把人摇醒说明情况,老太太坐在炕上哭:“是哪个杀千刀的要害我们老李家!”
李山嫌烦,蹙着眉说:“娘你别吵了,我去喊大队长过来看看情况。”
“诶诶,快去吧!”一家人谁也没把事情联想到秦建党头上,主要是这个姐夫(女婿)太窝囊,不像是干得出这种事来的人。
李大队长刚从田里回来,准备看看李山啥情况,咋一家人都没上工,就撞上了他着急忙慌的身影。
“大队长不好了,我家遭贼了!”李山咋咋呼呼的喊声,让李大队长心里一咯噔。
“啥情况?”李大队长问。
李山将昨晚还有今早的情况说了说,拍着大腿神情悲怆:“啥人啊,居然把我爹娘都给放倒了。
老人家好不容易攒点棺材本,这下可好,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