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久违的cS俱乐部里，不对外开放的包厢中，张雪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时不时送进孙小宝嘴里。
红姐也坐在韩四身边，帮他剪着雪茄，点燃后放进他口中。他抽了一口后对面前的孙小宝和许安说道：“来一根？这玩意儿我刚上手不久，挺好抽的，据说不是烟。”
“和烟差不多的，而且不能过肺，尼古丁甚至可以通过口腔吸收，算了吧！”孙小宝拒绝道，“韩老板知道的，我不抽烟。”
“那我来试试！”许安欣然应允。红姐赶忙拿出一根新的剪好递过去，韩四则指导这位许老板如何点着。
“那么大的生意，韩老板不考虑让家人接手，而是真的交给华哥么？”孙小宝吃完一块苹果，擦了擦嘴问道。
“没错。华子你们都认识，他熟悉这业务。”韩四吐着烟圈说道，“我家那兄弟啊，扶不上墙，给他开个商店谋生足够了。至于家里那孩子嘛，老大非得读大学不可。就是不成器，今年没指望了，明年再复读一年。到时候老弟帮帮忙，看看能不能上南艺。”
孙小宝道：“没问题，一年时间，找老师好好教一教，争取个冷门专业。”
韩四有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儿子，他前妻给他生的，去年没考上，今年是复读的第一年。现在的妻子给他生了一男一女，还小呢。
至于许安嘛，他孩子更小，都是小学生。
几人闲聊着的时候，如今南都大名鼎鼎的华哥进来了。他是韩四的心腹，老大退出道上后，他接手；现在韩四要退出灰色产业了，还是他来接手。
今天这聚会，首要目的就是确认这件事：韩四现在是正经企业家了，完成原始积累后，有些事儿不能做了。但是呢，这盗版大业必须有自己人，不然的话，有些事情不好办。
江南娱乐能发展得这么好，磁带销量能长期保持领先，与这个灰色产业系统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是没办法的时期，规则不完善的时代，地方对盗版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地录音机厂家又在明里暗里地支持。作为唱片行业，只能尽量去适应。
更何况，现在韩四手里这一套体系，还是从正经的官方公司江南影音手里接过来的，背后是大家的利益。
现在呢？韩四和许安决定开启国内的Vcd时代，这背后当然得有海量的盗版碟片支持啦！
不这样做不行吗？还真不行。孙小宝分析过了，原时空有着港台提供的海量资源可以拷贝成碟片，所以不用怎么做。但这个时空，只靠南洋华人圈的资源，远远不够！
正好，留过学的张雪对外有着一些关系，可以搭上一些线。所以，今天这么重要的秘密聚会，她才会参与。
华子早有准备，因为韩四和他说过了。当着几人的面，这位现在道上的狠人开始讲他的计划，以及需要的帮助。
这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而且也难为华子这位上进的道上大佬，他还特地写了几张纸，磕巴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等他讲完后，张雪先开口了：“我这没问题，华哥有空到我们报社坐一坐，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至于能谈成什么样，就看你的本事了。”
“东南亚那边的话，我和公司里的谢子安谈过了，他比较熟。”孙小宝道，“资源方面，他会给你一些帮助，其实也就是之前磁带事业上那条线，你只是正式接手而已。”
说着，孙小宝还递上了一包资料：“这些你拿回去慢慢看，或许会有收获。”
华子接过去收好：“谢谢孙总。”
韩四就不一样了，他继续问了几个问题。许安也就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提问，得到了还算不错的答案之后，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华子知道几人还有重要的事儿要谈，便对几人说道：“大哥，许总孙总，还有张主编，你们先聊，我安排一下宵夜！”说完便走出去了。
现在他的事儿很多，也很忙，但依然管理着这个俱乐部。这对华子来说是有好处的。为何呢，现在cS俱乐部的股东中有两个重量级的存在：周兴国和张雪。这俩背后的关系能帮他解决不少麻烦。
华子走后，韩四先开口了：“孙老弟，现在我和许老弟要专心做江南电子。你知道的，这可是咱们梭哈的成果，后面也有不少人把钱投到我们这儿，所以我们不得不全力以赴啊！”
“韩老板的意思是？”孙小宝猜到了什么，但必须得由他们说出来。
“嗯，就是我的广告公司和许老弟的演出公司。”韩四说道，“托你的福，这两家发展得不错！但这与咱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有些冲突，或者说我们很难顾及到那边。那我想，能不能由江南娱乐想想办法？”
“这的确是个问题。”孙小宝靠着沙发背，看着天花板。
两人的态度很明显，并不是说要完全放弃这两个公司，而是想淡化这俩公司与江南电子的关系。反正，广告公司也好，江南演出公司也罢，靠的就是关系，存在的首要目的不是赚钱。
“这好办啊！广告公司引入电视台，或者其他单位咯！几位觉得可以的话，我们报社可以掺一脚。”张雪突然说道，“演出公司更简单，让南都乃至整个江南省数得上号的圈内公司、团体都参与就行了。反正江南娱乐最初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嗯，这是个不错的方法。”韩四想了想，率先同意，“到时候就是公私合资的企业呗，但咱们还能掌控主导权。”
许安问道：“那如何与江南电子撇清关系呢？”
“再套一层壳吧！”孙小宝道，“江南电子作为母公司存在，Vcd以品牌的名字注册个子公司。到时候，只宣传子公司，普通人也不会看母公司是谁。而且，到时候需要与谁合作，也好办一些！”
“额，这会不会太复杂了？”许安问道，“咱们这一层套一层的，说不定公司里那些财务和会计得烦死！”
“安全起见嘛！”韩四倒是同意这么做，“咱们背后那些个真佛啊，需求不一样。有的人想要钱，有的人想要功劳，但谁都不想沾得太紧，而我们就是隔离墙咯！有事儿了，咱得承担。那我们也得为自己考虑嘛！”
这话某种程度上是和张雪说的。
一个多小时后，等华哥来告诉几人，夜宵已经准备好之后，事情已经商议完毕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大家分头做事，落到实处。
而Vcd的品牌也确定下来了，就叫步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