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丘!”李南星重锤掷出,命中张丘肩膀,将他砸进泥地里,“说!他们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张丘哭了,他吃了一嘴泥巴,还被李南星压得抬不起头。
“你敢说你不知道,我要不学学范长老,将你的神魂抽出来炼化,塞进这骨扇之中。”李南星用骨扇敲他的头,砰砰声不绝于耳,打得张丘一阵阵发懵。
“你的家人其实不在我们手上,风古是在骗你。”张丘说的话让李南星愣住了。
“什么意思?不是你们抓走的?”
“本来是的。可是那天半路上突然杀出来一个蓝袍男子,你娘和你弟弟都被他带走了。连范长老都不是他的对手,正是因为范长老和他交手受伤,否则你绝不可能赢过范长老。”
“赢不赢的,反正他已经躺在那儿了。”
李南星沉下脸色,一个未知的蓝袍男人,突然出现掳走两个凡人,李南星对此人根本毫无头绪,接着问道:“蓝衣人长什么样子。”
“他戴着面具,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张丘摇头,“他的面具是纯白的,没有任何标记。与范长老对战时没有使用任何武器。”
这样一个成谜的人,为什么会掳走两个凡人,李南星心里发沉,意识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你们是怎么找到榕树镇的?”
“吴天德死后,范长老震怒,顺藤摸瓜查到你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半个月后,范长老收到来自岳震师兄的传讯,推断你的家人一定安置在附近,榕树镇是我们排查的第三个镇子。”
“……范长老真是锲而不舍,范胜不会是他亲儿子吧?”玉带城附近那么多镇子,范长老还真是挖地三尺都要找出他来。
张丘一哽,偏过头去,不再理会李南星。
为了避免留下后患,李南星将剩下几个风火门弟子都杀了,唯独留下张丘一人,将他捆了,带回榕树镇的小院中。
李南星给张丘喂了一颗丹药吊命,让他维持一个将死又死不了的状态。
张丘的心气都没了,无力道:“你不如杀了我。”他浑身剧痛,在痛苦折磨中捱过每一次呼吸,这样的折磨难道要一直持续下去吗?
“我得留着你找蓝袍人。”李南星想了想,这样张丘很可能因为受不了折磨而自杀,他可没有精力一直盯着他。
于是他转身去厨房鼓捣一阵,再回来时,手上端了一碗汤药。
“喝了吧,喝了就没有痛苦。”
张丘原本梗着脖子拒绝,却被李南星捏住鼻子,不得不张开嘴呼吸,李南星趁机将一整碗东西灌进他的嘴里。
“唔唔唔!”
喝完一整碗,张丘立即歪歪扭扭地倒下去,再也不喊痛了。
“大剂量的安魂汤,加上延长药效的柏泊叶,足够你睡上一个月了。”李南星用飞星索将他牢牢捆住,拍拍手掌,搞定此事。
现在,李昭和白锦的去向成谜,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位神秘的蓝袍男人。
但世界之大,光是北山郡就是凡人一生难以走完的辽阔疆域,更何况其他疆域呢,要找寻两个凡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也许接下来该去一次听风阁,在真龙祖地认识的那位听风阁女修士谢瑜曾经讲过,听风阁掌握很多辛秘消息,若是有需要可以去听风阁发布委托。
当然,这需要支付一笔等价的报酬。
有了大致的规划,李南星定下心来,引动先天之气疗愈被打了个粉碎的右臂。
虽然有五色神力加持,但是跨越境界对上藏灵境中期还是太勉强了,若是寻常的锻体期修士对上范长老,恐怕全身的骨头都得碎裂,当场就得殒身。
还是要加快提升自己的实力,若不是范长老对神识攻击不设防,李南星恐怕还得动用真正的底牌。
若是到了藏灵境,李南星的处境便会好上许多,至少对上范长老这样的人物,也能硬碰硬了。
“呼——”李南星吐出一口浊气,在先天之气的包裹下,碎成渣子的骨头慢慢愈合、重组,源源不断的生命力粘合每一个骨缝,重新形成一条完好无损的右臂。
若是缺掉的骨头也能重新长出来就好了,李南星摸摸自己缺掉的那一根肋骨,喃喃低语道。他尝试用先天之气去修复缺失,但是收效甚微,还是需要借助灵草的威力。
第二日清晨,李南星去镇东买了一辆马车,将五花大绑的张丘塞进去,准备带着他一路北上,前往听风阁。
正路过镇子中的榕树,却发现那里围了一圈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嗡嗡地传开了:
“这么小的娃,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
“听说前面的玉带城遭了大灾,估计是过来逃难的……”
“坏了,额头烫手,恐怕已经害了风寒。”
“好心的,有没有人能收养了这孩子,躺在这里怪可怜的。”有人端来一碗热米汤,给昏迷的小娃喂了下去。
“我家三个娃,连他们都养不活哩……”
“我家房子都漏风,哪里还养得起娃?”
“看病要好些钱呢……”
虽然乐于帮助一把,但是提到收养这件事,大家都面露难色,现在日子苦,这个孩子落到谁家,都是沉重的负担,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没人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
“要我说,大家都凑一点钱,先带娃去看郎中,这样烧下去,娃都快病死了。”
“我出一个铜板。”
“我这里有两个。”
好心的人拿出几个铜板,大多数人身上都没几个钱,凑来凑去也凑不拢一副药钱,于是大家脸上都爬上愁云,这娃好歹是一条生命,熬不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李南星摸了摸钱袋子,他还剩十个银元,给小孩看病的钱还是付得起的。于是他跳下马车,挤进人群之中。
“各位乡亲,这看病的银钱我出了,带娃去看病吧。”
李南星挤进大榕树下,一个脏兮兮的小童瑟缩在大树底下,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身上盖着老乡拿来的老旧棉衣,眉眼之间隐隐透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泥蛋!”李南星惊讶,这个小童正是在他玉带城见过的泥蛋。
“小娃儿,你认识他?”一个老爷爷在一旁守着,正是他发现了泥蛋,还给他盖上了棉衣。
李南星点点头,连忙查看泥蛋的身体,他染上了风寒,额头已经烫手了,脚上也有许多血泡,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从玉带城走到这里的,玉带城的情况难道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