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沈清黎的飞机落地。
他左手提着行李箱,右手拿着手机,走出大厅,准备打车,迎面看到一个正坐在车前盖上,对他摆手的…金毛?
“看到了吗?派来接你的人。”
“金毛犬?”
岁辞恩懵懵眨眼:“金毛犬会开车?”
宋鹤卿拿过手机,“他叫嵇施,我的朋友。”
沈清黎皱着眉走过去,看到了嵇施递过来的名片,客气道:“嵇先生,我是沈清黎。”
“你好你好。”
嵇施笑容灿烂,很是热心的帮他拎过行李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这张面孔如果忽略如此金灿灿的头发,还是挺帅气的。
“我听宋鹤卿说了行程,先去旧街?”
“谢了。”
沈清黎坐上副驾驶,他按了按后颈的腺体贴,刚刚在飞机上换的,好像有些贴斜了。
这几天出差,是太累了。
他看嵇施上车,收回了手,系上安全带。
嵇施把摇滚换成了安静的钢琴曲,这个人看着粗放,其实行事很细致,车辆开的平稳,沈清黎几乎快要睡着了。
沈清黎下车放行李,再去楼上给岁辞恩拿一些衣服。
嵇施待在车上,他看着后视镜出现的车辆,神情都没有变一下,很淡定的拨通了宋鹤卿的电话,“有人跟踪我,或者是跟踪沈清黎。”
“谁。”
嵇施不认识,但对方跟踪的手法太过于粗糙,躲在对面的车里看他们。
识破他们,对于经历特殊的嵇施来说,太过简单。
他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宋鹤卿。
“要不要甩掉?”
许冠玉和季永怡,这两个人凑在了一起。
刚刚十点多,季永怡的第一批新品,销售一空。
不止是季永怡对自己的营销起了作用,宋鹤卿九点多让人发布的采访视频,才是真正有助力的一部分。
在这场采访里,季永怡厚着脸皮保证,所有产品都是她自己研究设计的,每一个小巧思都属于她的心血。
太急功近利,反而掉入了宋鹤卿的陷阱。
岁辞恩看完了采访视频,他对宋鹤卿说,“不用避开我,我不害怕她。”
岁辞恩从不懦弱。
宋鹤卿只觉得他们扰了岁辞恩的清净。
季家两兄弟还躺在医院里,季永怡真是一点都不关心,还有心情和许冠玉一起跟踪人。
昨天晚上电话挂断后,许子安给岁辞恩发了道歉短信。
这顿打,挨得还是太轻了。
岁辞恩当时睡了,没看手机。
宋鹤卿看到了。
此刻,岁辞恩抓住宋鹤卿的手,他休息了两天,现在精气神都很好,“他们迟早会找到我的。”
“我可以面对。”
他笑起来,软眸里闪过狡黠,“把他们引过来,我有办法。”
上午十一点,嵇施开车带沈清黎前往医院。
一辆黑色奔驰车紧跟其后,许冠玉趴在后车座位上,疼的满脸哀怨,他哥真是神经,非要他过来道歉。
岁辞恩有什么重要的。
以前他随叫随到的人,现在居然还不理他。
无奈,他只能找季永怡。
季永怡不知道地方,保证能带他找到岁辞恩,他们在岁辞恩的屋子前面守了一上午。
季永怡在前面开车,她认识沈清黎,以前去小城的时候,沈清黎经常站在岁辞恩旁边,还没少帮着岁辞恩欺负她。
哼,该死的两个人。
车辆一路停到了医院的停车场。
嵇施没下车,他很阳光的笑起来,还wink了一下,同沈清黎说,“后面有人跟踪我们。”
“岁先生说,让我们把他们引过去。”
沈清黎错愕的看着外面,“你刚才怎么不说。”
“这不是怕你紧张。”
“你现在说什么?”
嵇施笑眯眯道:“考验一下你的演技。”
沈清黎:“……”
宋鹤卿的朋友果然能做到和宋鹤卿一样的讨厌。
沈清黎冷脸往前走。
嵇施插着口袋,右手拎着袋子,他若有若无的回头,向住院部的大楼走去。
“沈先生,走太快了。”
“我知道你很着急看到岁先生,不着急。”
这样的音量,傻子才找不到。
沈清黎回头瞪了他一眼。
季永怡扶着许冠玉,两人窸窸窣窣的跟上,“岁辞恩居然偷偷躲起来住院了。”
“他生病了住院,很正常啊。”
“我就说他有钱,我妈还不信。”
两个人错频,许冠玉只在乎岁辞恩在哪,他才不管季家的破事,季永怡从小就喜欢缠着他讲一些无聊的事情。
许冠玉和季永怡到前台登记看望,VIp病房,看望管的很严格。
护士微笑着打电话,得到了拒绝探视的结果。
许冠玉:“我是他未婚夫。”
季永怡:“我是他妹妹。”
护士再次打电话,依旧是拒绝,“岁先生说,他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许冠玉和季永怡坐在了一楼门口的椅子上,掏出手机轰炸岁辞恩。
没有任何的回应。
“走吗?”
“不走,我等他出来。”
许冠玉答应季永怡,只要岁辞恩乖乖听话,给她补两百万投资。
季永怡怎么可能放弃,她就算装一装说好话,也要把岁辞恩骗回去。
病房里,岁辞恩和宋鹤卿一起抬头。
沈清黎和嵇施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沈清黎坐在了岁辞恩旁边,“小辞恩,他们不走了,守在一楼。”
“许冠玉耐心不多,让他等一天吧。”
“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沈清黎拎过袋子,白了嵇施一眼,打开衣柜,把岁辞恩的衣服放进去。
岁辞恩摸摸鼻尖,“哥哥,怎么啦?”
他伸手,按了按宋鹤卿的手背。
宋鹤卿很快把嵇施叫了出去,沈清黎转过身,坐下来,“没什么,就有一点生气。”
他抱了抱岁辞恩,“听说你晕倒,吓死我了。”
虽然很不待见宋鹤卿,还是要说一句,“宋鹤卿是靠谱的,我看衣柜里的衣服,全是新的,而且都洗过了。”
不止如此,屋里面的生活用品,都是很好的牌子,哮喘患者可以使用。
“他是很好。”
沈清黎更想知道的是,“你晕倒前,发生了什么事?”
岁辞恩眼眸弯弯,听到沈清黎问他,笑容僵了一下,“是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以后都不会再顺从季家了。”
“我现在很好。”
软乎乎的小脸依在沈清黎的手心里,“清黎哥,以后都不用再担心我了。”
沈清黎没舍得捏脸,只轻轻的揉了一下,“我看他们来势汹汹的,不知道会怎么对你。”
“我也很厉害。”
“我们辞恩最厉害。”
阳台上,宋鹤卿拿开嵇施手里的烟,“不是戒烟了?”
嵇施看着人傻,也只是看着。
他们在国外读书时相识,嵇施出身于当地一个大家族,他的父母都是华人,并不得重视。
即便如此,在竞争激烈的大家族体系里,嵇施是藏拙,才安全长到大的。
“没准备吸烟。”
嵇施的烟在指尖转了转,“你喊我出来是为了给他们腾空间?不吃醋?”
“沈清黎是omega。”
嵇施有些惊讶,“看着不像。”
omega也不影响宋鹤卿吃醋。
宋鹤卿蹙眉,“我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我再不愿意,也要愿意。”
嵇施揉了揉自己的金毛,对着玻璃打理了一下,“一会儿我把他送回去,继续给你们二人空间?”
宋鹤卿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五分钟了。
“你有空?”
“有。”
嵇施说:“你还没给我安排工作,我很闲的。”
宋鹤卿走回去,敲了敲门才开门。
他走过来,坐回岁辞恩的另一边,安静听他们说话,只是手臂垂下去,指腹轻一下重一下的揉着岁辞恩的指腹,很自然的询问,“要不要喝水?”
沈清黎瞥了一眼。
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