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时候找他？
沈知然刚冒出疑惑，戴着的蓝牙耳机忽然接通电话，青年愤怒的声音险些把沈知然耳膜震碎——
“还知道接电话？你去旧市？就带两个保镖？沈知然，你是不是皮痒？走之前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上级派那种任务你不知道想办法联系我你自己就去了？你要是出了一点差池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沈佑骂起他来是气都不带换一下的。
沈知然揉揉差点被震聋的耳朵，抱歉道：“我错了，我错了，哥，你别说了，那还不是郑辉……等我回去揍他一顿给你消消气。”
沈佑冷笑：“他已经被革职了。”
沈知然震惊：“……这么迅速的吗？”
“没您迅速，一接任务就跑没影了。”沈佑嗤了声，“拍卖会好玩吗？人鱼漂亮吗？不然我明天停了你的卡，让你再进去玩玩，看看他们怎么抽你的血还债？”
他阴阳怪气起来一般人真受不了。
沈知然真怕他停卡，赶紧表态：“不好玩！那破地方就坑人的！再也不去了！绝对不去！”
见他认错态度还算积极，沈佑这才停下嘲讽技能，没再继续。
沈佑问了几句沈知然的身体情况。
沈知然说：“完全没受伤，一切都好。”
“你在我这里没诚信可言。”沈佑说，“待会回去让艾灵给你们做体检。”
沈知然奇怪：“你和艾医生认识？”
“不认识，她是林煜的大学同学。”沈佑这会精神放松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散漫。
沈知然估计他这回还不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献宝一样说了自己从花盆里偷走海洋之泪的情况。
沈佑被他夸张的语言逗笑了，问：
“海洋之泪现在在哪？”
贺家书房内，贺山青推开门，严肃地发出疑问。
江珩慢条斯理看着屏幕里的监控，眉心微皱。
见他表情严肃，贺山青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过来看，却发现光屏上是沈知然坐在车里，跟电话那头谈笑风生的画面。
贺山青：“……”
贺山青表情扭曲：“你他爷爷的真是我的祖宗啊。”
他刚说完，手机便响了一声。
贺山青解锁手机，低头扫了一眼，右眼皮狂跳起来。
他管不了什么尊卑次序，一把抓住江珩的衣领，愤怒让他的眼白充血变红：
“沈知然完成了任务？你把项链给他了？你疯了吗？你是恋爱脑吗？你是全世界最大的恋爱脑吧你？！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要让我母亲知道你完蛋了！她会尖叫着把拐杖捅进你心口！”
他气得嗷嗷大叫，海盐味信息素在房间内疯狂涌动，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制服对方。
然而江珩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拍开对方的手，缓慢地掀起眼皮：“说完了？”
贺山青一愣，海盐味立刻收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实在越级，抬手开了通风系统，而后坐在书桌对面，老老实实地说：“说完了。”
江珩的视线又落在光屏上，他盯着沈知然弯起的眼睛看，说：“那条不是真品。”
贺山青一拍大腿：“我就说真的肯定还在海里！咱们之前派人伪装成环保人士，在海里捞了一个月都没捞起来，怎么可能他们那么快就捞起来了！”
这么一冷静，他也想通了：“这应该是他们故意放消息出来的吧？弄个假的想让你上钩，我还奇怪怎么丢了海洋之泪他们还能完好无损出来。”
江珩冷冷看了他一眼，理了理自己被拽得皱巴巴的衣领。
今天见到不错的风景，他心情还不错，能忍受手下人有一点冒犯。
如果是平常，贺山青这会手已经断了。
贺山青也有点后怕。
他给江珩倒了杯水，语气谄媚得像个在高门大户里干了十多年的老奴隶：“哎呀，给的好给的好，不仅让那边吃瘪，咱们大少奶奶还完成任务交差了，给的好啊！”
江珩：“……”
江珩：“滚出去。”
“得嘞！”
贺山青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又脚步一顿，回过身问：“对了，还要不要再找人去捞真的？”
“不用。”江珩说，“很可能已经不在海里。”
“那在哪？”
江珩垂眼，沉默片刻，才低声说：
“我不知道。”
***
沈佑挂断电话，按灭手里的烟，叹了口气：“不让人省心的兔崽子。”
“现在放心点了？”
书桌对面，林煜抬手，指尖按了一下沈佑皱起的眉心。
沈佑眉心松开，但表情还是臭的，语气生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怕我妈知道了担心。”
“对对对，你绝对没有担心你弟弟，也绝对没有跟我饭吃到一半就往回跑。”林煜单手撑头，语气调侃。
沈佑：“……”
沈佑后仰靠在椅背上，右侧眉尾缓慢挑起，语气不太确定：“你没吃饱？”
林煜：“……”
他有些无奈地抬眼瞥了眼对方，又收回视线，单手撑着脸。
好几秒后，带着自暴自弃的声音响起：“嗯，饿，饿死了。”
椅轮在地面滑动的声音响起。
林煜抬眼。
青年随意站在他对面，低眸，修长指骨漫不经心地卷起衬衫袖子，一圈一圈。
明明动作不快，可在林煜眼中，每一帧都像是慢镜头，慢到他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脑中冒出一个可能性，林煜语气冷静地问：“你要做什么？”
沈佑笑了声：“做猪食。”
林煜：？
林煜瞪他：“沈佑！你骂谁！”
“猪是骂人？多可爱的物种。”沈佑卷完一个袖子，开始卷另一个，“想吃什么？”
“……你做？”
设想被印证，林煜眼睛有些亮。
“厨师都下班了，这里还有谁能做饭？”沈佑屈指弹他脑门，“限时三分钟，快想。”
林煜捂住被弹过的额头，顿了顿，老实报菜名：“番茄鸡蛋面，要加青菜。”
“行。”沈佑懒声应下，推开书房门，下楼进了厨房。
林煜也跟了下去。
沈佑做菜还挺有模有样，清洗蔬菜和切菜都有条不紊，甚至还细心地给西红柿滚水去皮。
林煜没出声，站在后面静静看着。
目光从对方漆黑碎发到宽阔肩膀，而后落在腰间。
沈佑的宽肩窄腰，身材好到林煜经常在网上一些类似“姐妹们，老公身材你想要什么样的”的话题下看见他穿衬衫汇报的官图，票数还不低。
林煜还记得，看过有条评论：【沈部长这公狗腰，从背后抱肯定特别爽。】
从背后抱……是什么感觉？
会很香吧？
林煜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他知道沈佑平常用的香水很好闻。
脑子里回荡着种种妄想，像是被咒语蛊惑了般，林煜走上前，朝对方的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