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此时已全然失去了理智,她通红着双眼,大声喊道:“我不管,是你逼我的。既然你如此绝情,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沈纪元气得浑身发抖,他怒视着郑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若敢去大理寺,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然而,郑氏此时已听不进任何威胁。
她心中只有绝望和愤怒,她决定不顾一切地去争取一线生机。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竟如此恨我?”
沈纪元心中震惊,他一直以为郑氏心中有他,不舍他受到任何伤害,可如今却要与他同归于尽?
“侯爷,你在说什么笑话?情情爱爱是我们这个年纪该提的吗?我的确爱过你,但在你一次次背信对我的承诺,一次次抛弃我时,早已被消耗殆尽!”
郑氏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嘲笑,分明许诺过她主母之位,如今却要将她赶出府去。
真是可笑!
她委曲求全,做了那么多年的外室,被嘲笑了那么多年,如今却落得一个赶出侯府的下场。
这让她如何甘心?
菀儿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即使现在是侧妃,日后定会仗着太子宠爱,成为正妃甚至一国之母。
到了那个时候,她定会被分为一品诰命夫人。
可现在沈纪元竟要将她赶出去,她死都不愿意!
沈纪元被郑氏的话刺得心中一痛,他看着郑氏那决绝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从未想过,自己与郑氏之间的情分竟会走到如此地步。
“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你做出这等错事,差点让侯府陷入绝境。我若不加以惩处,如何向府中众人交代?”
沈纪元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郑氏却冷笑一声:“交代?你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看法?你不过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沈纪元脸色铁青,“你莫要胡言乱语。我身为侯爷,自然要为侯府的未来考虑。”
“哼,未来?你的未来里可曾有过我和菀儿?”
郑氏质问道。
沈纪元沉默不语,他心中确实更看重侯府的利益,但对郑氏母女也并非毫无感情。
“就算你恨我,也该为菀儿考虑。她就要嫁给太子了,若你去了大理寺,不仅我会陷入险境,就连菀儿也难以自保。”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搬出沈清菀,他知道郑氏就算想与他同归于尽,但心里多少是顾及莞儿的。
郑氏听了沈纪元的话,身体微微一震。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对女儿的担忧渐渐涌上心头。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以为我没想过菀儿吗?可你如今这般绝情,我又能如何?我若被赶出府去,菀儿在太子府也会举步维艰。”
沈纪元见郑氏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
“只要你不再闹事,我可以让你留在府中,等菀儿在太子府站稳脚跟,再做打算。”
郑氏心中仍有疑虑,但一想到女儿的未来,她不得不妥协。
“好,我可以暂时不闹,但你必须保证不会再出尔反尔。”
沈纪元松了一口气,点头答应。
“我会遵守承诺。但你也要记住,不可再犯错。”
眼见郑氏冷静下来了,沈纪元假装安抚几句,前脚刚出柴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怎会允许一个随时可以威胁到他仕途的人留在府上呢?
命人看好柴房,不许任何人探望郑氏!
郑氏闹腾的动静何其大,很快沈棠安便得知了消息。
“小姐,侯爷未免太过偏袒她们母女,竟不再追究了。郑姨娘还吵着闹着要去报官呢!”
沐桃心中不忿,郑氏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侯爷竟就这样放过她了。
二小姐身怀有孕,不日就要嫁给太子,动不了她合情合理。
可郑氏一个姨娘,做出贩卖家底的丑事,一旦传出去整个侯府颜面不保,侯爷竟还能轻飘飘揭过,实在让人气愤!
“不必担心。”
沈棠安神情淡漠,看着茶盏中起起浮浮的绿叶,只觉得人生无常。
父亲怎会放任身边有个不定时炸弹?
只怕明日一早,永安侯府将再无郑氏这个人了。
是夜,柴房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吹过的风声。
郑氏坐在柴房中,心中忐忑不安。
她既为自己与沈纪元的争吵而懊悔,又担心着未来的命运。
她回想着白天的种种,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沈纪元虽然答应让她留在府中,但她深知沈纪元的为人,他的承诺未必可靠。
而且,现在她被关在柴房,无人探望,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恐惧。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转头就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走了进来。
“你们是谁?”
郑氏瞬间恐惧了起来,看向来人本能的向后躲。
“带走。”
其中一个最壮的嬷嬷,面色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一挥手,另外两人直接上前,不等郑氏喊叫出声,就被塞住了嘴,双手绑在背后,套上麻袋扔上了马车。
她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这几个老嬷嬷明显是练家子。
“郑姨娘,奴婢劝你还是安分些。我们奉侯爷的命令,将你带到农庄调养身体。”
郑时听着麻袋外面传来的声音,挣扎的越发激烈。
她又没病,去什么农庄调养,莫不是想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在那里?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着,郑氏在麻袋里绝望地哭泣着。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经过漫长的路程,马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农庄。几个嬷嬷将郑氏从马车上拖下来,解开麻袋,把她扔在了一间简陋的屋子里。
“郑姨娘,从现在起,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侯爷说了,只要你真心悔过,或许还有机会回到侯府。”
说完,几个嬷嬷便转身离开,锁上了房门。
郑氏环顾着四周简陋的环境,心中一片凄凉。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寄希望于沈清菀在太子府能够得势,然后救她出去。
而在侯府,沈清菀得知母亲被送到农庄后,心中焦急万分。
她想要去求沈纪元放了母亲,但又害怕惹怒父亲,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敢拿自己大好的前途去赌,更不想被出身外室的母亲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