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不断探身,整个床头内部的情况一览无余。
映入眼帘的便是各种精密的齿轮,它们以一种李涵不曾了解的方式,紧密地交错排列在一起。
李涵有些咋舌,这机关背后的工艺,已是让他这个现代人,都有些吃惊。
在这床头中心的部位,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盒子和一枚玉佩。
李涵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穿过内部的齿轮,取出盒子,这时才发现盒子入手极沉。
也不知道是由何种材质制成,通体漆黑,四面雕刻着各种图案。
这些图案刻画的很是细致。
就拿其中一面举例,刻画的便是,一枚硕大的火球,宛如一颗坠落的星辰,从天外呼啸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即将要落在地上。
此外,这盒子,全身密闭,周身没有一丝缝隙,仿若天成。
只有这盒子最上面,有四处形状不同的凹陷,似乎可以在其中镶嵌着某些东西。
李涵眉头微皱,这盒子,配上这四处凹陷,让人不难想到,会不会收集对应的四个东西,放进去,就可以将盒子打开。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的玉佩。
这玉佩的形状很是奇特,似乎与盒子上的一处,正好对应。
李涵试探性地将玉佩按照对应的形状,镶嵌进去。
完美契合,就像一块拼图,终于找对了位置一样。
见此,李涵暗自沉思,“看来,想要打开盒子,非得收集到这四种不同的玉佩才可以。”
“也不知道,这箱子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值得墨家之人,如此守护?”
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将箱子和玉佩收好。
按照相反的方向,再次转动乌鸦的眼睛。
伴随着齿轮的转动声,这床头,果然如他所想,又再次合并在了一起。
不多时,便恢复如常。
收拾好心情,李涵朝着门外走去。
两姐妹站在院子的角落,神色有些落寞,高要则是在一旁轻声安慰着她们。
然而,从他那无奈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李涵走到两姐妹身旁,将手轻轻放在她们的头顶,揉了揉她们柔软的长发,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夜色将至。
虽然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但停留在此的目的,李涵可是并未忘记。
今晚,他倒要看看,这血色的世界,是否会同样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房间内只有一张床,高要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对着李涵说道:“她们姐妹两个睡床,我们两个就在地上对付一夜吧。”
李涵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后,他从床上取下昨日枕的石枕,放在地铺上。
他心中有一种隐隐的猜测,昨晚那一幕,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来源于这石枕。
夜色越来越深,如墨染一般。
几人也没有过多交谈,很快,两姐妹和高要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房间内,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李涵见他们熟睡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地起身,站在他们身边,默默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他清楚地记得,昨日血色来临之前,他的眼睛就像被烈火灼烧一样疼痛。
也正是由此,他才从梦中惊醒。
今晚他想看看,这种感觉,他们是否也会体验到。
但等了很久,这几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高要,还像猪一样,打着哼哼,嘴边挂着一丝微笑,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李涵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皎洁依旧,似乎昨晚之事,只不过是他做的一个梦而已。
见此,他拍了拍高要的肩膀,把他叫醒。
“嗯?”
高要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李涵。
“哎。”
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李涵已经知道了,在高要眼中,一切正常,周围并没有像昨日那般,被血色所笼罩。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掌轻抬,将高要击昏了过去。
片刻后,李涵低头看着怀中的石枕,面色变幻不定。
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昨晚发生的诡异变化,正是由这枕头引起的。
想到这,他心一横,再次将头枕在了石枕上,就像昨日一样。
一夜无话。
天空刚刚破晓,李涵便睁开了双眼,若是有旁人在此,看着他的眼睛,则会发现,他此时的瞳孔随着面前光线的变化,微微收缩,逐渐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在他眼中,那弥漫的血色正在消散,世界也慢慢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李涵神色有些怪异,他将石枕抱在怀中,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此时他已经完全确定了,让他眼中世界发生变化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石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人拥有夜视的能力。
经过一夜尝试,李涵发现,这股血色好像并不存在于现实,只是在他眼中浮现。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黑暗中的一切事物,就如面前戴上了夜视仪一般。
李涵心中满是震惊,但一想到,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各种诡异和不正常,连穿越这种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一个能让人拥有夜视能力的枕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不过他心中仍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石枕,到底是哪里来的?
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原先居住在这里的墨家人带来的。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也不至于会发疯了。
李涵苦思冥想了许久,直到两姐妹也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见此,李涵将高要叫醒,今日他已经不准备在这再耽误了,能够得到这盒子,和枕头,已是天大的幸运。
“我怎么感觉这脖子后面好痛啊。”
高要一醒来,就不住的揉着脖子,嘴里还不住地抱怨着。
“怕是睡落枕了吧。”
李涵随口应了一声,便招呼着他赶紧收拾东西。
看到李涵怀里抱着石枕,高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李兄弟,你抱着块石头干嘛?枕头哪里没有。”
“呵呵,这石头枕着挺舒服的,反正留在这也没人用,倒不如让我带着呢。”
说着,他将石枕和昨天得到的盒子放在一起,用麻布包好,朝着马车处走去。
走向马车的路上,他心中仍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之前院子内没有半点生物存活的迹象,以及马都死活不愿再靠近院子半步,会不会正是因为他手中的石枕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