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七峰内因兽潮大盛,注定行人极少,这也为吕凌帆顺理成章地吸收兽血提供了机会。
无人注意,便无人会怀疑麟宙的存在。
不仅如此,麟宙还曾提及过自己的药浴肉身计划。他想要铸就真正的世间最强第五境,就需要多次搏杀磨练,一次次唤醒并强化自己的肉体。
综合考量一番后,吕凌帆认为虽然这次任务是一步险棋,但却能带来巨大的收益。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戴掌柜及众人惊讶的目光与惊呼声中,吕凌帆毅然应下了这番悬赏。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阵轰吵。
“这家伙疯了吧,居然接下了兽潮的任务。”
“不知道此人是何境界,半个时辰前一位观明镜入门的高手看到悬赏要求都连连摇头呢。”
“真是胆大包天,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兽潮肆虐,而且那小兽王是四阶凶兽,凶猛无比,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
“如果允许多人参与也就算了,但这悬赏明确要求单人完成。我看啊,一定是宗门上边的那些老狐狸想用我们宗门弟子的性命来试探兽潮的底细。”
“或者他们想找出一位杀力强、天赋高的弟子来重点培养,但我看这少年的面相也不像啊。”
戴掌柜也不确定吕凌帆是否是因为自己的言语刺激才做出如此过激的反应,但他明白,现在无论怎么劝阻都已为时已晚。
吕凌帆已经接下了悬赏,他的令牌已经和石碑上的悬赏紧紧相连。
这石碑初建时就很邪门,一旦接下悬赏而无所作为,那人持有的令牌就会自燃,自己也会被从宗门中驱逐。
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宗门弟子随意接取宗门任务而导致混乱。
“吕兄啊,你这是为何?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戴掌柜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真的不知道那四阶凶兽意味着什么吗?哪怕我不是灵修,也知道你现在的修为难以与其相抗。”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告诉你这个消息,免得你自寻短见。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个悬赏出了什么事,我这后半辈子就要活在愧疚里了。”
戴掌柜一副惭愧的模样,失魂落魄。
吕凌帆冷笑一声,心想这家伙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让旁人看见,还真以为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呢。
“倒也不必如此,你不是最近刚说过要与我同年同日生,同年同日死吗?如果我真的葬身兽潮,哥哥你不会苟活吧?如果我在下面见不到你,可是会日日托梦与你的呦。”
戴掌柜听完脸都绿了,实在接不上下句。
他对“托梦”一词敏感万分,每次想起都是吕凌帆那张脸伴在自己左右,实在诡异。
吕凌帆看他如此窘态,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话罢了,戴兄无需放在心上。此事我自有打算,也纯属个人意愿,无论是福是祸都无需兄弟担责。”
吕凌帆的模样倒是十分平静,无论是面对四周人不屑的嘈杂叫嚷,还是戴掌柜的絮叨,他都显得无所谓。
他知道麟宙自然不会坑害他,况且自己还有九星登极神功在手,即使遇到危险,也能保住一条小命。
人生的选择本就充满挑战,他觉得自己既然能够在禹城面对两万怨流军而不死,在面对几波恶徒的冲撞中获胜,那这小小的兽潮又怎能让他惧怕?甚至,这兽潮还可能成为他登天之梯。
他看到戴掌柜仍然面如死灰,便继续安慰道:“戴兄不必如此惊慌,我接下这番悬赏,自然是有一些把握的。你想想,如果我没什么压箱底的本领,又怎能击败那家伙呢?你说是吧。若是我真的不幸遇难,这安乐居你拿回去便是。”
他特意强调“那家伙”,其实是想提醒戴掌柜,因为胡方旋的名字被不少人熟知,如果在光天化日下提出来,那胡方旋的失踪倒与自己产生了不小的关联。
“哎呀!吕兄这是哪里话,难道一间小小的客栈,能比得上我吕兄的性命?”戴掌柜焦急地说道。
“这样吧,我花些钱财招募些粗壮勇士与你同行,虽然悬赏只允许单人作战,但让那些家伙跟在你身后几里护卫,或者在前方为你铲开道路还是可以的。”戴掌柜提议道。
吕凌帆摆摆手:“不必了,我一定是有些手段,对自己有几分把握才敢接下这悬赏的,所以戴兄不必为我忧心。且让我准备三日,一切就绪后一定探明兽潮究竟。况且如果宗门判定你的人是为作弊行径,恐怕还要牵连到你,那时候可就成了兄弟我过意不去了。”
其实吕凌帆最害怕的还是自己的麒麟血脉暴露,除了交心的几人,知道自己情况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他会更安全。
戴掌柜听完果真有些安心,他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是啊,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够杀死胡方旋这等强者,其自身实力也定十分强劲,不如信他让他放手去做。
吕凌帆不再观看石碑上的其他文字,而是带领着戴掌柜大摇大摆地离开。
人们见到他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样子,竟然都心生些许敬佩之意,纷纷两侧排开让路。
回到安乐居后,吕凌帆并没有立即为自己三日后的出行做规划,而是先把自己关到了安乐居顶楼的一间暗室中。
这是他特意为自己挑选的书房,他人无权擅闯。
进入昏暗的书房后,吕凌帆点燃了一旁石炉中的炉火,然后倒上一杯墨绿色的烈酒,以此来驱赶身上的寒意。
这烈酒中掺杂着果香味,第一口饮下时只觉得甘甜,而后火辣与醇香才慢慢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此不失为冬日里的上佳饮品,估计售价也不会便宜。
这酒是吕凌帆与几个酿酒师傅共同制作的,他们还给这酒起了一个悦耳的名字:艾绿冬。
虽然这绿色的液体看起来有些令人发怵,但无论是原料还是酿造过程都十分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