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杰笑着递过去一根烟,说道:“我兄弟俩是市里来的,正好到镇子里办点事儿,过来拜会一下您。”
余镇长接过烟,用手里的旱烟点上以后,把旱烟掐灭,笑着说道:“拜会啥不拜会的,我就一个乡下汉子,外面怪冷的,快进屋。”
把俩人请进屋,余镇长说道:“翠芬儿啊,整点儿茶叶水来。”
“你俩上炕上坐着,炕烧得突突热,暖和暖和身子。”
余镇长一面说着,一面端着两个用报纸粘的盒子,里面装的花生还有瓜子,放在宁杰和周胖子俩人的面前。
“兄弟贵姓啊?”余镇长问道。
宁杰说道:“免贵姓宁,我叫宁杰,在市里做服装生意的,这是我兄弟周斌,在火车站前拢活的,他们都叫他周胖子。”
余镇长的脸色微微一变,宁杰他倒是没听说过,但是周胖子,他可是听过这小子的恶名。
东北尚武,对于周胖子这种手上有本事的汉子,余镇长不免高看了几眼。
他们两江镇离市里近,知道市里的大混子分量有多重,宁杰能和周胖子一起来,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隐隐周胖子有点儿以宁杰为首的样子。。。。
他心里不免的有些忐忑,这俩人拿这么多东西来,找自己为了啥事儿啊?
难道看上自己姑娘了?不能啊,今年他姑娘才上初中啊,那是为了啥啊?
这东西,怕是不好收。
“兄弟,咱也别整那些虚的了,咱们本来也不熟,俩人能来找我,肯定是找我办事儿,不知道你哥俩是奔着啥来的?”
“咱话说前头,能办了的我指定办,办不了的,东西你哥俩拿走,咱们不伤和气。”
宁杰笑着说道:“余镇长,要不都说你这人活得透彻呢,你还真没说错,我哥俩确实有事儿求你。”
宁杰顺道捧了下余镇长,可余镇长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先别说求不求的,到底啥事儿能让你俩从市里来找我啊?”
宁杰开门见山的问道:“是这样的余镇长,我想问问小清河有人承包没有?”
余镇长疑惑的摇了摇头,两江镇守着鸭绿江,小清河虽然挺长挺宽,但是里面全是一些河鱼,远没有江里的鱼多,谁闲的没事儿承包那玩意儿?
“这还真没有,你俩是想承包小清河?”
宁杰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市里有个厂子,准备翻修一下,需要些细沙子。都说小清河的沙子好,我寻思过来拉也不是那回事儿,不如看看有没有人承包,不行我就包了,省的到时候有人说闲话。”
“沙子?”
余镇长心里的疑惑更甚了,鸭绿江江边沙子可不少,虽然确实小清河的细沙好,但是也没必要为了建厂房包条河吧?
他人不傻,瞬间就明白这事儿肯定没有宁杰说的轻巧,但是非让他说出来是咋回事儿,他还一点儿头绪没有。
现在的人还没从集体思维里走出来,是怎么也不能想到明年的时候,b市就要实施老城改还有卖房分房政策了。
虽然没想清楚,但是余镇长本能的感觉到,这事儿不能轻易的就答应下来。
镇子里可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还有个刘书记,自己答应下来以后,刘书记那边要是找事儿,这事儿还真打麻烦。
俩人说不上不对付,但是关系也说不上有多好。
“兄弟,不瞒你俩说,这事儿吧,我得去找刘书记商量,毕竟这种事儿是涉及到资源的大事儿,我一个人没办法做主。”
宁杰点了点头,说道:“您这么说我理解,您看这样行不,今天我也厚着脸皮借着您这边,一块儿请刘书记吃个饭,咱们啥事儿酒桌上说,您看行不?”
说着,宁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从桌子上推到余镇长身前。
余镇长脸色一变,手往红包上一按,刚准备要推回去,但是里面厚重的手感让他瞬间就把话吞到了肚子里。
他深吸了口气,说道:“翠芬儿,你捞两棵酸菜,把血肠和肉一块儿炖上,中午我和这俩兄弟喝两杯。”
翠芬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刚才三个人的话她在外面一直偷偷听着呢,看到桌子上鼓鼓囊囊的红包,瞬间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嗯呢,我再去杀个小鸡儿炖上,中午你们好好喝点儿。”
余镇长点了点头,说道:“你哥俩先在这坐着,我去把老刘喊过来。”
宁杰点了点头,说道:“太麻烦您了。”
余镇长把红包塞进炕柜的被子里,说道:“麻烦啥啊,都自己家兄弟,你俩先坐会儿啊。”
下了炕,余镇长把外屋地的两大兜东西拎到了小屋,关上门,提上鞋就出了屋。
余镇长家生活不错,茶壶还是瓷的,宁杰倒上两杯水,周胖子小声说道:“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宁杰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一会儿少说话。”
周胖子点了点头,抓着瓜子儿开始嗑了起来。
翠芬儿领着姑娘去后院抓鸡,余镇长出了院子,看到了停在旁边的吉普车,趴在车上一瞅,看到了后座上和自己家差不多分量的礼品。
他嘴角微微上扬,这俩家伙是有备而来啊,东西都备了双份儿。
一条老破河而已,有人包就不错了,反正自己能拿着好处就行,人家给面子他怎么也得接着。
这一刻,所有的疑惑都让大红包全抛在了脑后。
到了刘书记家,余镇长笑着说道:“老刘,上我那喝点儿啊?”
刘书记和余镇长俩人也就同事关系,俩人意见上一直都有分歧,说到底就为了那点儿权力。
平常说不上关系好,也都是面子工程,说得过去就行。
这年不年节不节的,这家伙找自己喝酒,这事儿怎么看着都那么的不正常。
“咋?你媳妇儿有了?”
余镇长脸一黑,他一直想要个儿子,自己媳妇儿生了个姑娘之后,肚子就没动静了,咋也不下蛋了,这一直都是他的痛处。
“滚犊子,你去不去,过了这村儿可没那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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