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在病床上如坐针毡,心中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焦躁不安的情绪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试图缓解内心的煎熬,但每一秒钟都如同一年般漫长,度秒如年的感觉让他快要崩溃了。
与此同时,陈泽的心情也复杂至极。
他为了查清肖北的背景,打了一圈电话,层层向上探寻,甚至不惜动用了他在省军区的关系。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令人震惊,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知道肖北曾经有过服役经历,其他的一切都如同迷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最后的结果仅有两个字“涉密!”
而且涉密等级非常高!省军区都没有权限!!
陈泽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无法理解一个小小的民警为何会有如此高的涉密等级。
他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越发混乱。
想了想,陈泽还是决定拨通陈强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陈强急促的声音便如潮水般涌来:
“陈局长,怎么样了?查到了没有?是哪里?”
陈强的三连问如同连珠炮一般,充分显示出他的急切心情。
陈泽按灭了烟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
说完就沉默了。
“陈局,ktv经理说您上次来的时候落下了个包,包里有2万美金,您闲的时候安排人来拿一下吧。”
陈强慌忙赔笑道,心中却暗骂:狗日的老狐狸,贪得无厌!
“哈哈哈,你看我这丢三落四的毛病,行,再说吧。我费了很大力气,找了很多关系,我只能说,很复杂。”
陈泽缓缓道,他的语气严肃而认真。
“陈局长,这是什么意思啊?弟弟脑子笨,不明白。”
陈强疑惑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
“小强啊,以我的能力,只能查到他有过从军经历。其他的,一概不知。”
陈泽严肃地说道,电话那头的陈泽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谨慎。
???从军经历???
陈强满脑子问号,他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整个广场分局谁不知道肖北是转业回来的干部?还用你说吗?
妈的老狐狸只拿钱不干活是吧?
“然后呢?陈局?”
陈强忍住怒气,继续问道。
“具体情况,恐怕只有市委的主要领导有这个能力查到了。甚至恐怕庞局长,也没这个能力。”
陈泽正色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敬畏。
“啊?这是啥意思啊,陈局?”
陈强急切地又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
“好了,小强,我这还有个会,到时间了,再说吧。”
陈泽说完不等陈强说话,就挂了电话。
“他妈的这个老王八蛋!”
电话被挂断后,陈强气的大骂。他的情绪激动,动作大了一点,又牵动了下体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其实陈强是因为慌张而乱了分寸,陈泽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稍加思索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从军经历”和“能力不够”这两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那就是,肖北曾经从军的单位,涉密等级很高,陈泽的关系网无法触及到这个高度。查不到此单位。
而且最后陈泽也明确指出了方向,那就是“市委主要领导”。
因为,据陈泽的了解和分析,市委主要领导中,至少有几个人是应该了解肖北被火线取保的内情的。
陈强发了一会儿脾气之后,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细细回想刚刚的对话内容,正如之前所说,陈强很聪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
想明白这些以后,陈强明白,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也无可奈何,他只得拨通那串号码。
陈强从病床上坐起来,努力挺直身体,拿出电话,按了一串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陈强的声音低沉而无奈:
“哥,对不起,这件事有点麻烦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向家长道歉。
... ...
肖北从看守所出来以后,百感交集,两天的经历像两年一样漫长。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回家冲了个澡。
在看守所出了一身臭汗,每天身上的汗就没停过,衣服从来都是湿漉漉的,不停地出汗,肖北感觉自己跟刚从下水道爬出来一样。
恶臭又潮湿。
肖北洗完澡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然后径直跑到街口的米线铺,这两天吃的肖北根本都不知道正常饭菜是啥味的了。
解放碑的冷面与东北的冷面大不相同,
这是本地人根据本地人的口味独创的美食。他们将细米线提前泡一夜,然后蒸熟晾凉。
接着,用凉鸡汤作为底料,拌入香浓的芝麻酱,再加入酸菜和炸得酥脆的花生米,最后撒上一些辣椒和醋。
这样制作出来的冷面,凉爽至极,香气扑鼻,让人一吃就难以忘怀,简直是解馋的绝佳美食。
肖北从小到大,对这一口美味情有独钟,在他八年无法归家的日子里,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思念。
肖北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碗冷面,吃得痛快淋漓。
吃完之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波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张波震惊的声音:
“我靠!哥,是你吗?”
肖北忍不住笑了笑,回答道:
“没错,是我。”
“我靠,哥,你出来了?”
张波的声音依然充满了震惊,显然还没有从这个意外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对,出来了,取保了。我看取保通知书上写的是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所以决定执行取保。我估计应该是没事了,下一步应该很快就会撤案了。”
肖北耐心地解释道。
“牛逼!哥,我上午听说你被批捕了,没想到下午你就取保了。真是太厉害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呢。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真是费了好大的劲,腿都跑断了。找了很多关系去跑,我把退休的姑父都从家里请出来了,还去找了他的老领导,可是所有人当着我的面打电话问完情况后,都跟我说案子不大,但是很复杂,里面有很大的阻力,他们办不了。我都快愁死了。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啊哥?”
张波急切地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