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口恶气,终于是出了。
第二天,李辉翔上班的时候,要多意气有多意气,要多风发就有多风发。
为了让自己继续意气风发下去,他又故意邀约曾经在‘老门店’积累下来,哪怕是被‘原领导’强行扣留并划走,但是他手机里保留了联系方式的老客户。
几个电话之后,他又约到了客户看房。
而且将要带客户去看的那套房,就在原门店旁边,属于原门店维护的房源小区。
就在他准备好一切,要出门的时候,徐徐开口说话了,“还没有约到客户看房的,跟辉翔一起去,勘察现场也是好的,提前熟悉环境不说,还能把这个星期的现场勘察量化做一做。”
‘老大’发话,店里的人自然是积极响应的,不过,店里好几个人都已经看过那套房子的现场,只有一个叫皱敏的没有看过。
于是,皱敏打了勘察考勤,便和李辉翔一起出发了。
因为与客户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有加上李辉翔内心还不满足于头一天的‘炫耀’,所以,他和皱敏直接就去了原来那个门店,并且还给客户发了微信,说在xxx地方等。
李辉翔和皱敏一走进那个门店,李辉翔的‘老领导’一双眼睛恨不得要将眼球都给瞪掉到地上。
这个眼神,李辉翔自然是看见了的,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故作没有看见,一脸得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岂料,他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那‘老领导’掏出电话就给区域总监打去了电话,“王总,李辉翔也太欺负人了吧?你说了两个门店合作,他赢了也就算了,现在来到我店里,指着我鼻子就骂,当着我店里这么多人面,我虽然是女的,但也要做人啊,我以后怎么管理这个门店?”
“卧槽!”听到老领导这个电话,李辉翔直接愣了,猛地一个起身,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老领导。
“我骂你?骂你什么了?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是聋的吗?听不见我骂你?”
“你没骂我?”老领导也是站起身来,瞪着李辉翔,“你现在在我的门店里面,质问我,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来找茬,找我吵架的吗?”
李辉翔直接被气笑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店里的监控,用手指了指,正要开口,随行的皱敏眼看事情要恶化,急忙起身将李辉翔往店外拽。
“你跟这个女人计较什么?”被拉出店外之后,气不过的李辉翔想要再倒回去,不料皱敏却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婚?她又是怎么当上的这个经理?”
闻言,李辉翔潜意识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老领导,有背景。
可那又如何?无中生有,冤枉他,他才不管什么背景不背景,显然,他那股劲上来了。
皱敏眼见自己‘搞不定’李辉翔,急忙给徐徐打了电话。
李辉翔立马就接到了徐徐电话。
好在,李辉翔还是比较认可徐徐这个人的,所以,并没有再进去。
李辉翔瞳孔接连缩了几下,显然是动了真怒,“和我说说,她是怎么当上这个经理的?”
“她呢,以前是我们富康店的人,她老公也是我们店的,结婚之后,生了小孩,但是她老公好像有家族遗传病,具体是什么病因我们不清楚,也不好打听。但是,他们离婚,据说是因为她老公出轨,当然,这只是咱们富康店以外的人知道的原因。”
听到皱敏的话,李辉翔不由眯了眯眼,他听明白了皱敏话里的意思,“其实不然,对吗?”
皱敏摇了摇头,“离婚的确是因为出轨,但不是她老公,而是她。”
李辉翔愣了,“这反转也太大了吧。”
皱敏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店内,不屑一笑,示意李辉翔边走边说。
李辉翔点了点头,也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门店,深呼吸了一下,拿出手机又给客户发了一条微信,这才和皱敏朝要看的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区走去。
路上,皱敏开始说起了李辉翔老领导的过去,“他们离婚的时候,她老公生病没做中介了,辗转去了广州住院,按理说,老公住院,她应该去照看一二的,何况他们女儿也在广州读书,可是她呢?别说去照顾,连个嘘寒问暖的电话都没有。”
“人家两口子煲电话粥,不当着谁的面,也很正常啊。”李辉翔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而且,既然去了省会级城市住院,说明病得不轻,看病也需要花销啊,人家在背后为老公付出,也很正常。”
“那是你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皱敏嗤之以鼻,当然,不是针对李辉翔,而是针对李辉翔老领导。
“她老公住院期间,她跟一个别的公司的同行,同居了,就在我们富康店那个小区,住在六楼,富康店谁不知道这件事?最关键的是,她说她老公出轨。要出轨,也得那东西还硬得起来才行吧?她老公为什么住院?因为不举啊。她老公和她办离婚当天,拿着省级医院的诊断证明给我们看的,一点不夸张,在富康店厕所里面,她老公还裤子脱了给我们看,包着药呢,撒尿都靠插管。”
“我giao。”李辉翔怔了一下,“所以,你先前说,跟这样的女人计较,是这个意思。无中生有、倒打一耙,是她一贯的作风。”
皱敏点头,接着又说:“她调来当经理的头一天,在富康店和店里的一个男同事打架,说是打架,其实就是她去招惹人家,人家还了她一句嘴,她就扑上去,把人家整张脸都抓烂了,人家一点手都没还。最后这件事,王总出面解决,以男人不该侮辱女人为由,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劝退了那个同事,当然,也说她了,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虽然是女的,但是闹出这样的事情,影响太恶劣,所以,要把她调到别的店,谁知道,第二天,她摇身一变,就变成经理了。据说,据说啊,咱们公司三个老板,她经常陪本地人也就是二老板出去吃宵夜、唱歌之类的,反正我们是没有亲眼见过。”
闻言,李辉翔看着皱敏,饱含深意地笑了笑,随即脸色一凝,沉声缓缓道:“我只知道,就算是鬼,也怕恶人。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硬的后台。”
“你别乱来啊。”听到李辉翔的话,皱敏震了一下,转头直直看着李辉翔,“工作是为了求财,把钱赚到手里才是硬道理,她这种人,就当她是屁,放出去就行了,反正放了就走,自己不被臭到就行了。”
李辉翔轻轻一笑,显然不愿意,“那就看这次,咱们王总怎么处理。如果也像之前那般劝退我的话,我就让她们都知道知道,有些人,他自己就是千军万马。”
“你要干嘛?说得要开战一样,都什么年代了?不再是打打杀杀就能打出一片天的年代了,现在这个年代,有钱才是老大。”
“开战?那倒不至于。”李辉翔轻笑说着,“再说,和她开战?就她那背影迷倒千军万马、回头吓退百万雄师的长相,我怕她不转身,那我这千军万马哪里会有战斗力?”
“懒得跟你扯,赶紧问客户到了没有,看完房回去了,这时候,王总恐怕已经找上老徐了。不过你倒是有一点好,声名在外,全员大会都敢动手的人,像你这种莽夫,说不定她们真不敢把你怎么样。”
“就这么确定我是莽夫?”李辉翔眯笑看向皱敏,“你们就真没想过,我是智勇双全吗?”
“你要不要脸?”
“脸要来做什么?你不是说现在这个年代,讲究的是钱吗?要钱就好了,要脸干什么?”
“真tm懒得理你,一堆一堆的歪理。”
......
讲到这里,李辉翔停了下来,李淏阳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后来呢?”
“后来,这件事直接就没有人再说。大概过了一两个月左右,你爷爷打电话告诉我,奶奶已经住院几个月了,医院医生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说‘已经晚期了,吃点进口止疼的药,让她在走之前,少些痛苦。’”
“啊!”李淏阳惊了,他怔怔看着李辉翔,“老祖祖......”
李辉翔点头,“癌症晚期,她一直瞒着家里,直到撑不住了,家里才发现,发现的时候,送去医院,已经晚了,当时,在老家医院,医院还不敢断定是癌症,爸爸就带奶奶去了昆明,在省中医院住了两个月院,最后,爸爸他们兄妹六个商量,要不要继续治下去。”
“那时候,家里能拿出来的钱应该都花完了吧?”李淏阳看着父亲,此时李辉翔红着眼眶,他能感受到此时父亲内心的痛苦。
李辉翔看了他一眼,“有没有钱,就是借钱、卖产业,只要有希望,你爷爷都不会放弃自己的母亲,我们这一大家子,绝对不会有一人放弃。可是,以当时的医疗技术,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这就好像一位知名人物出演的某部电视剧里面出现的情况一样,他问医生‘他要如何才能让他父亲死’,对于医院来说,只要病人家里还有钱,住院账户上还有钱,医院就会选择继续治,这是医院的原则,这原则对治病的人来说,尤其是对身患不治之绝症的家属来说,是让人无法承受的一种道德绑架。当时,你的爷爷,我的父亲,和那个知名人物所演绎人物一样,只不过,他不像演绎出来的那个人物那般会表达。但是,作为儿子,长子,既然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最爱的母亲,尽可能走得安详,不留遗憾。”
“再后来,放弃治疗回到老家,打电话通知了我们所有在外面的年轻一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