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娜看着联合盟军百万雄师化为乌有,眼里不由掉出冰冷的泪。
羽蛇说:公主,你哭了?
梅克勒说:公主,这不是我们应有的情绪,理智,超越情感的理智,才是我们星辰联盟文明应有的特征。
艾米丽娜说:机器吗?冰冷的机器吗?如果我们的文明代表我们的血都已经冰冷,我不知道我们文明的意义在那里。我们超越了物质和机器,达到了意识的自由,实现了生命的永恒,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漠视低级文明的生命,既便是蝼蚁,也是生命。我们也是从低级文明走过来的,如果我们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他们,那么,我想“无有之域”的人们肯定也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我们。
梅克勒说:公主,你说这话太不适合你的身份,简直就像个孩子,我们都必须面对文明的差距,或许他们有一天会进化成为我们,但现实是我们只能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相交,以他们现在的进化情形来看,或许他们永远成不了我们,因为,他们文明的路径是有问题的。
艾米丽娜说:不是他们进化的问题,而是作为设计者的我们一直在错误的诱导他们,早就为他们的文明设计了毁灭的结局,他们只不过是我们的试验品,难道不是这样吗?
梅克勒说:公主,你又在怀疑我们的文明。
艾米丽娜喊羽蛇一起走,对梅说,我们不争论了,我累了,我想回旅馆休息,走吧!
梅克勒说:我这里小桥流水曲径通幽,难道比不上旅馆吗?
艾米丽娜说:不是,我想单独安静安静。
梅克勒说:也好。克拉克和雷纳瑞恩出去侦查情况一直没有回来。我也想整理一下思路,看看接下来我们如何应对现在的形势。
艾米丽娜和羽蛇与梅告辞,离开了古董店,还没有走到五十步,就听到了一声巨响,转身看,古董店己被炸成了废墟,浓烟弥漫,遍地瓦砾。
艾米丽娜说:是针对我们的爆炸。
羽蛇说:是针对你,不是我们。梅先生看来是以身殉国了。
梅克勒在浓烟中走出来说:我殉国了,谁成为你的下家?
梅克勒一脸的焦黑,说:如果我不是本能地开启了自然屏蔽系统,就是神也被撕成了碎片。公主,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为你死了一回!
艾米丽娜说:凭什么是我呢?
梅克勒说:在你出现在&星之前,我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从来没有碰到过追杀。自从公主你出现开始,死神天天都在握我的手。
梅克勒看着眼前发着焦味的废墟,说:我的古董,不,一部宇宙的文明史就这样没了。如果不是你们在这里,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羽蛇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给你带来了灾难?
梅克勒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羽蛇说:你就是这个意思。
梅克勒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为了杀你们,他们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
羽蛇生气地一扬长袖,地上的所有碎片如舞蹈一般的跳跃起来,那些被炸碎的窗户、屋檐、瓦砾也飞扬起来,古董店恢复了原样,羽蛇说:去抱着你的宇宙文明的破烂玩意儿睡觉吧,从现在开始不要靠近我们,免得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啍!
梅克勒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你们误会了!你生气的时候魅力如滔滔江水,也不是,你生气的时候气场突然间变得光茫万丈,简直就是星辰中的女神。
梅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艾米丽娜,说:当然,你和公主相比,还是差那么一小点点。
艾米丽娜看看羽蛇说:羽蛇看看艾米丽娜,彼此都哭笑不得。
羽蛇对艾米丽娜说:公主,我们走吧。
梅克勒对艾米丽娜和羽蛇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你们要是在我的古董店没有了,我如何向星辰联盟交待?难道说是因为我的失职,你们在&星壮烈牺牲了!?
梅克勒话一出口,忙蒙住自己的嘴,说:你们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羽蛇说:你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还是离你远点,免得你将来说不清楚,污了你的清白。
梅克勒说:我在污泥里存活了太长的时间,那里还有什么清白?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希望你们理解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有分歧。
羽蛇和艾米丽娜赖得搭理梅克勒说:转身离开。
梅克勒看着他们的背影,说:你们一定要当心,危机无处不在,我必须对你们负责。
羽蛇说:这个人就是唠叨一些,他的脸倒是英俊得没有缺点。
艾米丽娜没有接话,艾米丽娜的头脑里只有一个景象,就是百万雄师化为乌有的惨烈。
羽蛇说:公主,你不要什么责任都扛在肩上行吗?不论什么文明,也不管什么生活,每天只有两件事情,就是吃饭和睡觉,这是对的。在大千世界中,我们也仅仅只是尘埃,不要搞得很沉重好不好?
艾米丽娜突然生气地说:难道你就一点点的触动都没有吗?百万雄师说没就没了,而我们只是看客,百万人啦?既便是一只蚂蚁,它也是众生之一。
羽蛇说:可我们能怎么样呢?我们除了生气和愤怒还有别的办法吗?
艾米丽娜自言自语的说:是呀!除了生气和愤怒,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任凭生灵涂炭,我们什么办法也没有。我们得离开,必须离开,只要我的眼睛没看见,&星就是在星空中坠落为星尘,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秃顶的画家从他们旁边的墙壁中走出来,拦在他们面前,说:伤心了吧。我提醒你们离开,可你们非要留下来,不就是看见了百万雄师的灭亡吗?在战争中,这只不过是一个杀戮的镜头而已。如果所有王国同时将核按钮开启,那会是一个什么景象呢?我猜,&星一定会是星空中一朵怒放的花,毁灭得凄艳而绝美。
艾米丽娜并不理会秃顶的画家。
羽蛇说:你缠着我们有意思吗?你是什么人?属于什么机构?
秃顶的画家说:那些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你们,我不愿看到这个即将毁灭的星球,变成埋葬你们的坟墓。
艾米丽娜不高兴地说:我们愿意死在这里,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秃顶的画家说:当然不满意。我的职责就是看着你们平安地离开这个星球,你们拒绝了我,我怎么会满意呢?你们一秒钟不离开,我的职责评分就是0分,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这样的结果,我能满意吗?
艾米丽娜不高兴地说:胡搅蛮缠,你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
秃顶的画家说:你们说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绰号是“疯子”和我“神经病”?
羽蛇说:你要杀我们就动手吧!把你的杀手叫过来,我们作一次了断。
秃顶的画家说:如果我真要动手,怎么可能是那些愚蠢的杀手?
秃顶的画家看见天空中有一架战机疾风飞行,象一只蜻蜓。秃顶的画家伸手就将战机从天空中引下来,像一片落叶落到他的手心,像一个模型玩具,而战机中的空军飞行员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抬手一扬,又将手心中的飞机送上了天空。
羽蛇说:看来你也是一个魔法师。
秃顶的画家对他们说:不要以为这个星球没有人能杀掉你们。你们可以趟过大江大海,未必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艾米丽娜: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谁服务?看起来,你似乎是好意,可我们如何相信你的好意呢?你这样缠着我们有意思吗?我们之间没有起码的信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规劝是善意呢?如果我说你就是对我们进行暗杀的幕后主使呢?
秃顶的画家说: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如果我真的是杀手,你们就相信以你们的身手我杀不了你们吗?
羽蛇说:我们还没有对决过,谁杀了谁还不好说。
秃顶的画家说:难道我说得还不清楚吗?我不希望&星是你们的坟墓。我请你们喝咖啡可以吗?
秃顶的画家指着旁边的咖啡馆说。
羽蛇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往咖啡里放毒药呢?
秃顶的画家说:你这女孩,简直长着一双幼稚的眼睛,你怎么分得清这个世界的是非善恶?是你保护公主呢?还是公主保护你?
艾米丽娜看着秃顶的画家说,你到底知道我多少?
秃顶的画家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米丽娜突然觉得秃顶的画家的眼睛好像在那里见过。
秃顶的画家说:信已送到,你们不愿陪我喝咖啡,我只得走了。
秃顶的画家说完话,就朝墙走去。
艾米丽娜说:等等。
秃顶的画家说:改变主意了吗?
艾米丽娜:不是,我是不明白这样宽的街道你不走,每次都从墙进出,你是想表明你是魔法师吗?
秃顶的画家说:我只是图方便,这个世界不是我的,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们不怕追杀,我怕,我害怕别人看清我的背影。当然,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背影。
秃顶的画家说着话:又往墙走去,一闪,就进了墙。
艾米丽娜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是多么的熟悉,熟悉得就像记忆中那个抺不掉的影子。
艾米丽娜抚摸着秃顶的画家进去的石墙说:如果你现在出来,我可以考虑和你喝咖啡。
秃顶的画家真的又从石墙中走出来,站在艾米丽娜的面前说:当然乐意奉陪,我一直在等待你的邀请。我请客,不过,公主你得付钱。你看,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艺术本来就不值钱,现在又碰上战争,我简直就没有生意可做。
艾米丽娜:行,我请客,但你也不能白喝我的咖啡,就为我画一张像吧。
秃顶的画家说:当然可以。
进得咖啡店,坐定,羽蛇要了三杯咖啡,艾米丽娜突然对女招待说:这位先生的咖啡不放糖。
秃顶的画家说:对对对,不加糖。
秃顶的画家抬手之间,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木制的画架,画架上是素净的画布,秃顶的画家手执画笔,看起来,确实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艾米丽娜的眼睛直视秃顶的画家,秃顶的画家却似乎躲避着艾米丽娜的直勾勾的眼睛。
艾米丽娜:你的眼睛都不敢看我,你怎么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