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懿从长春宫出来之后,近一个月都是娴贵妃协理六宫,那里送过来的账本,如懿看过之后,打理的井井有条,毕竟前世她比皇后还多了两年经验,这点事情自然难不倒自己。
六宫之中,心悦诚服,有了经验,如懿做起事情滴水不漏,恩威并施,法外有情,宫人无不敬服。遇到一些大事,如懿还是拿到长春宫去,请皇后交代,好安皇后的心。
一直到仪贵人生产,二阿哥还不见好,情况反而有些加重,皇后为了表率,还是将二阿哥放在撷芳殿,自己日夜照料,可就苦了长春宫的宫人,日夜不停。
看着熟睡的二阿哥,素练与莲心脸上都浮现疲惫之色,这一个月,可是将她们折腾的不轻。为了二阿哥能够静心养病,如懿特意求了恩典,让永璋和璟盈暂时回到生母身边,不必吵闹到二阿哥,皇后思来想去,还是同意了。
可永琏是嫡子,她要做好皇后的本分,以身作则,也就没有让永琏搬到长春宫。
撷芳殿中,太医刚刚走了,素练与莲心吩咐下去。
“眼下正是芦花开放的季节,太医交代过,要格外小心些,都仔细着点,二阿哥有任何情况,要及时上报。”
连着一个月的疲惫,素练说话都有气无力,撷芳殿二阿哥这裁剪了一半的人手,全靠她们才能撑了下来。
“素练姐姐,你去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
莲心看着素练憔悴的模样,关心出声。
“莲心,你我都连着一个月没有睡好觉了,白日还要伺候皇后,今夜咱们早些休息,晚些时候过来换班,先让她们照看着,都是宫里的人。”
“还是素练姐姐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二阿哥是我照顾的多,旁人看着,我不放心,总希望他好的快些。”
莲心心里着急,二阿哥受罪,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嗯,那就有劳了,还是年轻些好,能熬,我就在偏殿,有什么事情,及时叫我。”
“知道了。”
素练转身离去,殊不知一旁不起眼的小宫女便往殿外走了去,她一直是撷芳殿伺候的宫女,前年家里人病重,躲在一旁哭,是嘉贵人看她可怜,才伸以援手,给足了银两。
往后时常接济,叫小宫女家里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小宫女自然感恩戴德。嘉贵人起初只是觉得可怜,后来接济多了,便有了利用的心思,总是想着日后自己有了孩子,也要放去撷芳殿,总要有人细心照料,所以便一直留着。
这种想法,小宫女自然不知道,只是觉得嘉贵人那么好的人,却死的悄无声息,小宫女觉得不公平,老天有眼无珠,所以有了报复的心思,几经周折,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线索。
咸福宫的茉心告诉她,嘉贵人之死是因为皇后。好巧不巧,那日嘉贵人大发善心被咸福宫的人瞧见了,转头就报了上去,知道这小宫女有心报恩,便利用一二,反正也没人在乎。
却不知道,今日就是二阿哥的死劫。太医说了,二阿哥不可吸食芦花,小宫女便想了法子,刚好轮到她换班,连老天都在帮她。
所以去采了一把芦花,放了一些在二阿哥床旁的窗户下,芦花细小,风一吹就没了,也没有人会知道,神不知鬼不觉。
当小宫女放芦花的时候,正好莲心抬头,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只是她没有注意,什么人敢在撷芳殿乱来,她心中的恶念已经被善念压过,并不打算对二阿哥出手,只是看着。
夜深人静,景阳宫灯火通明,时不时的哭喊声传出来,仪贵人正在房里分娩,有些难产,已经过去很久了,孩子还没有出来,皇帝在外面焦急不已,如懿在一旁看着,皇后并没有来,而是交代了如懿。
“皇上,您再转来转去,臣妾头都要晕了。”
“朕有些着急了。”
”嬿婉,去泡些安神的茶来给皇上,皇上洪福齐天,子嗣都有国运庇护,会平安无事的,皇上不必担心。”
如懿走到皇帝身边,希望皇帝冷静下来,如懿看着头都晕了。
“如懿啊!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些胸闷气短,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绪不宁。”
皇帝心里有所感召,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希望自己的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景阳宫中,仪贵人艰难无比,几个稳婆也是焦急不已,孩子还没有出来,一旁的太医没有办法,只能施针,让仪贵人保持清醒。
仪贵人自然不肯放弃,以前她是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一朝爬上龙床,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可是因为出身,一直不得待见,被别人嘲笑,若是能有一个孩子傍身,情况便会好上很多,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为自己生下一个孩子来。
“娘娘,用力啊,娘娘。”
仪贵人大汗淋漓,一时着急,血崩不止,稳婆没了主意,赶紧出来询问情况。
“皇上,仪贵人血崩不止。”
“什么?”
“先用止血散,本宫进去看看,皇上,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如懿镇定自若,走进产房,也顾不得这些了,好生安慰仪贵人,这样凶险的局面,她自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别无选择。
“仪贵人,皇上就在外面,你要为孩子想想,为自己生下这个孩子来。”
“娴贵妃娘娘,嫔妾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仪贵人拼死生下皇嗣,已经是深夜了,仪贵人直接脱力晕了过去,如懿看着孩子,却听到宫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貌似是撷芳殿的方向,如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二阿哥怕是凶多吉少了。
“好好照顾仪贵人,别让仪贵人落下病根,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难产一事,身子必然亏空,太医院要好好调养一番,尽量避免。”
如懿交代下去,将孩子给了乳母,自己则是朝着撷芳殿的方向走去。
长春宫里,皇后惊醒,叫声凄厉,一路跑了过去,到了撷芳殿门口,早已泪流满面。
“永琏,我的永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