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耸耸肩,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这下连百姓们都气的不行,起早买菜的大娘把手伸进菜篮子里抓了一把用力扔了出去,其余人见有人带头纷纷效仿,下人们忙把主子们护在中间。
啪。
鸡蛋砸到了他们的头,蛋清夹杂着蛋黄从他们的眉心落下,鼻尖还能闻到一股腥味。
“啊啊啊!你们这些贱民!”
啪。
不知是谁扔的冬瓜,胖冬瓜撞在侯府世子头上,他都没来得及喊,眼前一黑被砸晕了。
“世子!”
“你们让开,别踩我家世子啊!”
不知何时,李琰搂着嘉宁郡主退到了路边,两人和云安云青对视一眼,四人就看着人群中时不时的传来哀嚎声。
“都让开!”
粗犷的声音响起,四周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臭味,百姓们连忙让开。
一位长得黝黑的大哥,扛着粪桶冲了上来:“让我用屎尿滋他们!”
“别过来!”
下人们吓得左右摆动着身子,也不知是想躲还是想拦。
邓家公子和侯府世子惊恐的看着像座小山的黑人,扛着粪桶朝他们冲过来。
“快拦着他!”
哗啦啦~
粪桶空了。
周围人全吐了。
场面更加混乱了。
书院门口的事很快就被金吾卫的人禀告了皇上,昨日那些人还呆在御书房内,不过皇上给他们赐了坐,个个坐了一夜。
国公爷和盛兆两人听到自家混小子说的话浑身开始打冷颤,怎么就这么没脑子,被人三言两语一激,就把话说出来了,还点燃了百姓的愤怒!
柳云青绝对是故意的。
从古到今,民心都是最重要的!
光这一点,皇上就不会怎么罚柳家兄弟,说不定还会夸他们说得好。
可苦了他们家的孩子了,被人当枪使。
国公爷抬眼看向刚才大胆问皇上要茶水糕点吃的柳廷玉,他吃的还挺香。
“柳大人倒是养了两位好儿子。”
柳廷玉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摇头:“不对。”
“国公爷说错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认真道:“是养了三位好儿子。”
盛兆和国公爷被他整的差点吐血,国公爷那话是夸他吗?
盛兆虽冷情,但被打的毕竟是他的嫡子,叫他如何不心疼:“柳大人,你怎能让他们去打人?”
柳廷玉喝了口茶,还不忘分些糕点给李大人吃,李正也是破罐子破摔,接过就放进了嘴里吃起来。
“侯爷误会我了,昨晚我都在宫里,并未给他们传信。”
广平王假装低头喝茶,他有些得意,被他猜中了吧,他就说他女儿可不是好惹的。
这时去柳府传圣旨的严公公回来了,柳廷玉眼睛一亮问道:“严公公,小女可还好?”
这种天气在外头来回奔波,严公公脸都热红了。
严公公上前把去柳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柳夫人昨晚晕倒,县主浑身绑着绷带,柳廷玉没心情再吃东西了,那屁股像是抹了油坐不住似的,双眼不停的向门外看。
他想回府。
皇上装作没看见。
“皇上。”
一道折子送到了御书房,皇上看了半晌,眉宇间慢慢皱起,再开口却是带着疲惫的语气。
“东阳国的永王要来京城了。”
皇上抬手轻轻点了下自己的眉心,没有情绪的黑眸盯着太子和容王:“接待东阳国永王一事就交给太子和容王了。”
“朕也乏了,你们先回去吧。”
盛兆听到自己儿子被人用冬瓜砸晕了,有些不平:“皇上,这书院门前打架……”
广平王看到父皇脸色不对,立马跳出来:“盛侯爷,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的啦。”
盛兆委屈,这事怪他孩子什么事啊,平白无故被人打一顿。
他瞥了眼广平王,要说打得最凶的可不就是您闺女么。
广平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柳爱卿,回去让你两儿子进宫来,朕要见一见。”
“是,皇上。”
严公公扶着皇上的手臂,皇上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肯定累着了。
一群人出了御书房,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人人都舒了口气,太子想和容王说话不想容王长腿一迈拦住了柳廷玉。
“容王殿下,可是有事?”
“柳廷玉,本王的女儿不能受委屈,你要是怕的话,就让他二人和离!”
说完一甩衣袖走了。
柳廷玉站在原地看着容王的背影,末了叹了口气,李正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盛兆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来:“哟,柳大人这是怎么了?”
太子一把擒住盛兆,把他拉到一边,语气严厉:“莫要话多。”
看盛兆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又提醒道:“晚秋尚在昏迷中,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盛兆眉头一蹙:“昨晚我们已经和离,不看了。”
就因为她害的他侯府丢尽颜面,孩子还被人打了,他是一面都不想见邓晚秋了。
国公爷走在一边有些沉默,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计划被皇上知晓了?
这一个晚上他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皇上封了那丫头做县主,又准了晚秋和盛兆和离,还说事情查清了就让他把人接回府,可事情不是已经清楚了吗?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昨晚李正递的折子里面写了什么?
是不是那黑衣人死前往他邓家泼脏水了?
到最后别说盛兆了,连国公爷都没想起要去看看自己受了重伤的孙女。
云麓镇。
一夜未归的许长宁终于出现在了房中,柳诚之一夜未睡坐在桌前看书,油灯都换了几个了。
“阿言。”
许长宁没来得及换衣服,黑布扯下后一张脸也是黑色的,柳诚之起身让人去准备洗澡水和早膳。
“诚之,昨晚音音被邓晚秋抓了。”
她把茶盏中的凉茶一饮而尽,嫌不够直接拎起茶壶仰头把凉茶倒入口中。
“咳咳。”
“慢点喝。”
她轻声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一告知眼前的人,哪想他从头到尾都是同一副表情,只有再听到她说跳崖的时候他的表情才变动了下。
瞥见她眉间的自责,他上手轻轻抚平:“阿言不要想太多,此事与你无关。”
许长宁脱光衣服钻进浴桶里长叹一口气:“我也没想什么,只是担心音音会留下心理阴影。”
“不会的,她最崇拜的嫂嫂不是从天而降救了她吗?”
“我想等她醒了想到昨日的事会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