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从另一边传来,夜影哼哧着鼻子首当其中,桃二骑着马跟在它身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白家主抱着自家夫人,他脸色猛地一变翻身下了马朝二人走过来。
“夫人。”
熟悉的声音把许长宁拉回了现实,在她动的前一刻白璟先松了手。
她转身看向桃二,没有问他为何会在这里。
桃二注意到夫人通红的双眼,暗叫一声糟糕,他低头:“剩下的贼人全被拿下,桃三他们在那守着。”
裴衡认识他,跑过来就问:“姐夫来了吗?”
桃二浑身僵住,缓缓道:“主子在京城。”
许长宁敛下眼眸,淮南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抬头:“爹,剩下的交给你,我先带百合和剑兰回府。”
“去吧。”
手中还拿着白璟的笛子,她掏出手帕把笛子擦了擦后递给了他。
白璟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挥开折扇慢悠悠的摇着,一只手接过了笛子。
桃二把身负重伤的剑兰背在身上,许长宁看着白璟白七等人,突然行了一礼:“谢谢你们。”
没再说什么,她抱回百合快速的朝夜影走去,两匹马渐渐消失在众人面前。
淮南王拦在白璟身前:“本王对白家主一见如故,新年在即,不如去王府住几日。”
这是不让他们走了。
白璟笑:“王爷亲自邀请,是晚辈的福分。”
到了淮南王府,许长宁抱着百合快速的朝繁锦院走去,桃二背着剑兰跟在她身后,淮南王妃吩咐下人去把府医请来,察觉到身后人气息微弱,桃二红了眼:“剑大人,你可别睡过去了。”
每次说到剑大人三个字,桃家军和千帆他们都会笑个不停,说多了剑兰就会拔出剑木着脸说打一架,可现在他喊了,剑兰却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裴念带着栀栀努力跟上他们的步伐。
府医也急匆匆的拎着药箱赶来,许长宁把百合轻柔的放在床上:“秦老,这丫头拜托你了。”
“大小姐放心。”
“你们跟我走。”
等进了剑兰的房间,她盯着桃二和裴念:“我要给他治伤,你们守在门口不能放任何一人进来!”
“是,夫人!”
裴念严肃点头:“姐姐放心。”
他们出去后,许长宁把门窗锁好,剑兰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侧头看郡主走过来:“郡主不必……”
她打断了他的话:“有我在,一定会让你恢复到从前。”
剑兰久久不语,手脚经脉断了他这辈子怕是只能是废人,可看到郡主通红的眼他努力扬起唇角:“属下相信郡主。”
许长宁掏出针管给他注入麻药,剑兰抵挡不住终是昏了过去,她抱起剑兰进了空间手术室,没有给茅草屋一个眼神。
大茅:她是不是生气了。
甜甜:肯定是。
大茅也不知道它就屏蔽了一会儿会发生这么多事,她救下二人后它把手枪塞进她手中,可她就用了一次。
引出蛇群的是她自己的本事,许长宁从小学习乐器对音律很敏感,听了一遍就能把曲子记住。
甜甜:也许她不想要你了。
大茅:啥?
甜甜:谁让你总是掺水呢。
大茅:……
许长宁换上无菌服,脱掉剑兰身上的衣服专心的投入了手术。
王妃也来了繁锦院,裴念把事情一说,她就明白阿言定是带剑兰去空间做手术了。
“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府中侍卫围住了此处,尽忠职守一动不动。
天空飘起雪花,栀栀给二小姐披上披风。
裴念看向桃二,突然冷哼一声:“我记得你是姐夫的人吧。”
桃二面上带着担忧:“回郡主的话,主子派我等保护夫人。”
她凑近了些,桃二慢慢往后挪了挪,被她一把抓住:“我问你,姐夫怎么惹我姐姐生气的。”
桃二张了张嘴,想挣脱又怕伤到这位郡主,遂作罢。
“从实招来!”
她又道。
桃二深吸一口气:“属下不能说。”
等夫人出来他得先和夫人请罪,主子说他一定会来淮南的。
雪下到了半夜,屋内终于有了动静,裴念裹着披风冻的瑟瑟发抖,桃二劝了几次让她先回去,可她却不肯走。
裴念当然不会走,她得守好姐姐的秘密!
御书房。
“想长宁那丫头了?”
新皇放下茶盏,盯着下方的人打趣道。
柳诚之像是被人剥开了心思,有些脸红:“回皇上的话,微臣是想夫人了。”
“听说长宁一直没给你回信?”
他沉默片刻,答:“是。”
新皇叹了口气,却是笑了:“朕准了,爱卿早去早回。”
柳诚之立马跪下,满脸的高兴:“微臣谢皇上恩典。”
新皇指着他对着其余人道:“看看他的样子,若是朕不让他去,他怕是年都过不好。”
御书房的其他官员装作傻乎乎的笑,也不敢说什么,新皇上任不过四月,但手段雷厉风行,有些人感叹着当初真是看走了眼,怎么会觉得太子软弱无用呢。
太上皇最宠爱淮南王,年纪大些的官员都知道,这柳诚之作为淮南王的女婿被新皇重用,新皇当真毫无芥蒂?
柳诚之回府后带着人就要走,却被柳廷玉拦住,关筝叹了口气:“这些是我和你爹准备的年礼,到了淮南一定要给王爷王妃认错。”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彼此坦诚,你和宁宁好好说,不可再骗她。”
“儿子知晓。”
音音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大哥,你再欺负嫂嫂我就不理你了。”
两兄弟站在一边赞同的点头,没想到大哥会这么不靠谱。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音音小大人般叹口气:“我也好想嫂嫂哦。”
关筝摸了摸她的头,向柳廷玉投去担忧的眼神,柳廷玉揽着她的腰微微摇头示意回房再说。
京城到淮南走水路都得半个月,柳诚之早早的规划好了路线,利用陆路和水路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
柳诚之不断地甩着缰绳,一刻都不想停歇,他要快些见到阿言。
整整七天他几乎没有闭眼,连唇边冒出来的胡渣都没有时间打理。
等船只在淮南靠岸,他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