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见到斯卡林神圣王国特使的时候,对方的团队已经进入到了夏国星空纵队的战地医院。
在救人这方面,对方表现的迫不及待。
显然,他们中的某些人,号准了陈漠和夏国指挥中心的脉。
这不难理解,本就是万里挑一的人精,又有着辨识神术的休戈祭司,在揣摩人心这方面,可谓优势无限大。
由于陈漠对医院有过吩咐,在特殊治疗方面,听取休戈祭司的安排。
因此神圣王国的使团在休戈祭司的带领下,未遇任何阻拦直接就进入医院,争分夺秒开始了治疗。
陈漠从吉普车上跳下,匆匆踏进医院的时候,第一轮神术已经释放完毕,正在实施第二轮对特级重伤员的神术治疗。
负责神术引导的核心,是一个女孩。
少女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瓷,透出一种淡淡的玉光。眉毛细长而弯,宛如新月,眼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鼻梁挺直,唇色红润,只从容貌上说,已经称得上是人间绝色。
她看起来最多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处处展示出一种优雅而高贵的违和感。
这大概是因为她那一身繁复的装饰。
一袭白衣胜雪的法袍披在身上,前襟高耸,两道金线在肩胛处盘成云雾缭绕的图案,显得飘逸而神秘。衣摆到衣袖绣着精致的花朵纹饰,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最惹眼的就是她腰间那一条金色的腰带,不知道镶嵌了多少珍珠和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彰显着她的身份。
一旁站着的休戈祭司见陈漠和夏国指挥官到来,眼前一亮。
费了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给正主做个表演吗?
“陈·漠领主,这是王国第三圣子,艾薇儿·贝蒂大人,这是王都来的牧首祭司,伊洛蒂·比安奇大人,这是本教区的大区祭司A……这是宗区祭司b……教区祭司c……”
神圣帝国的人能来的这么快,首先是多亏了休戈祭司不遗余力的推荐。
在夏国军队初战之后,他就在去往王都的信中极力陈述异世界文明装备对王国的重要性,呼天抢地,请求王国速派要员前来通辽。
由于在信中屡次指神明为誓,引起了斯卡林王国高层的极大重视,经过几轮沟通和挑选,一支高规格的使团随即就出发了。
而在英雄岭战役之后,休戈祭司不仅发出了急件信函,还疯狂的搞了个大活,请神谕。
通常情况下,作为宗区祭司级别的休戈,此生仅有这一次请神谕的机会。
这就不讲道理了。
请神谕就是以神明为中转站,向王国中央大神殿传递信息。
这个信息可以无视距离和时间,瞬息传达,缺陷就是内容不够详细,只能表达一个模糊的意思。
差不多等于一个村长,画了个SoS的图示,用特殊方法请联合国秘书长,转告给国家元首。
中央大神殿接收到神谕后,迅速理解了休戈祭司的意思:事关重大,快快快!
休戈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神殿立刻追加了使团的规格,一名圣子和一名牧首主教乘坐圣银飞马全速前进,补进了王国使团。
那么,这个使团大约是什么规格呢。
神殿的管理体系中,除了教皇之外,从上到下共有六级,依次为枢机祭司、牧首祭司、都祭司、大区祭司、宗区祭司、教区祭司。
牧首祭司,约等于副首相级别的实权负责人了。
而大祭司、宗区祭司、教区祭司都是按区域设置的,可以理解为省长、市长、县长。
联合王国的地盘上,当然不会允许神殿的管理人员进入,但是,按照神殿“普天之下皆为神之子民”的理念,教区是一定要有的,于是,神殿就搞出了一个“遥领”。
什么意思呢,就是这块地方现在虽然不是神圣王国的领土,我们无法管理和传教,但是考虑到该地也有可能会有神的信徒,总得有神职人员来帮助吧。
那么,这块地方,就对应的划入神圣王国的某一个区域“遥领”,由该区域的神官负责远程照顾。
理论上,对于目前还不能直接管理到的区域,为了便于今后实际管控时能无缝对接,会划入某一个具体的县域管辖。
而这次派出的使团,囊括了省市县三级和一个神殿中枢领导,规格高出天际了。
然后,还有一个圣子。
圣子是神圣王国面向全大陆选拔的高级神殿人才,总共只有十二人,又称为神明十二代行者。
你就理解成列不颠王储这个类型的吧,虽然不是国家领导,但是地位,相当之高。
圣子之中,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至于为什么要选女孩子来,我们也不是很理解?
大约是因为女孩子性格温和,方便沟通吧。
为了防止大家看的别扭,在不涉及教廷排序的正式场合,还是用圣女来做前缀。
由于是亿里挑一,所以不管是形象,身材,还是气质,说是倾国倾城毫不为过。
此刻站在这里的圣女艾薇儿·贝蒂,正在用手中的辉光之杖进行神术引导,她动作轻柔,手势舒缓,一举一动之间流露出一种淡定从容。
随着辉光之杖顶部冒出的白光越来越弱,最终消散于无,陈漠依稀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痛呼之声。
“醒了?”陈漠和齐瑞波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医生!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躺在床上的这位,从头到脚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鼻孔处有两个小洞,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床头的伤员牌上写着名字:石庆辉。
对,就是那位一营二连,扛着英雄连旗帜和火焰喷射器反冲锋的连指导员。
虽然休戈祭司第一时间用神术吊住了一条命,但全身体表98%被酸液腐蚀,内脏和骨骼多处重伤,在昏迷的这些天里,一直靠着体外血液循环仪、心脏起搏器和各种超大剂量的药剂维持着生机。
这是他第一次有主动身体反应。
可惜,现在的石庆辉,对外界的信号接收只剩下了少许的听力,身体一直在不停的小幅度抖动着,喉咙里发出呼呼的杂音,却似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与他相熟的一营指导员在他耳边大声吼了好久,石庆辉才终于用颤颤巍巍的左手,配着含糊不清的语句,给出了一句反馈。
一营指导员声音颤抖着翻译。
“他说……他说……这回,得是个特等功吧……”
一群七尺高的汉子,刷的一下眼睛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