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流民的不断涌入,小小的韩城已经无法容纳,城外搭起了无数的帐篷和茅草房…
府衙内客房,众人沉默不语,面对这样情况,众人也束手无策,一一安置流民,以韩城的实力还做不到…
“韩城的赋税已是留九缴一了,哪怕是大小官员都已是勒着腰过日子了,这么多流民总要想办法解决的!”李灵赋说道,“这一年来,城中办学堂,修桥铺路,治水利,这库银早已所剩无几了!”
“一城如此,大到一国又该如何?面面俱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现如今只能流民自救!”林子时说道,“咱们免发种子,由流民自行开荒,先渡过春种夏收这一难关再做打算吧!”
“嗯,阿时这话说的不错!”徐公点头说道,“越儿,你也该兵发容城了,韩城这一城之地,实在无法容下这么多人!”
“是,亚父!此事我已准备良久,也已找到合适的人选守卫容城,大军明日便可开拔!”彭越说道。
“前几日,我已将黑药制作之法交予薛天、彭宇两位大哥,且试过神威铜炮的威力,效果显着,此去可将铜炮带去,助师兄一臂之力!”林子时说道,“不过此炮铸制不易,第二门还尚需时日,师兄此去主要是威慑,如若对方不肯弃城而降,那便让彭宇放炮攻城,我想不出三炮,定然拿下容城!”
“那就借师弟吉言了,呵呵!”彭越说完起身,向徐公深施一礼道,“亚父,明日一早我便出发,不再向您老辞行,我这便去安排行军事宜!”
“嗯,去吧!诸事不必向我汇报,我老喽,只想好好安静的睡上一觉!”徐公老神在在的说道。
“恩师,那我便去处理韩城流民之事!”李灵赋说着也退了出去,房间瞬间只剩徐公和林子时三个小娃娃。
“先生,我感觉我是该去沙场上历练一番了!我已快十五岁了!”阿戌望着徐公,鼓起勇气说道。
“哦,你有此志已很难得!”徐公说道,“那你便随着彭越去容城吧,我知道你这小子最近跟着彭越学了不少东西,出去历练一番也是好的!”
“多谢先生!”阿戌喜上眉梢,施了礼,兴高采烈的寻彭越去了。
“先生,容城肯定会被拿下,随着征战,彭越师兄的地位是该确立了!”林子时说道,“不然总是这样不分等级的打下去,将士们会失去动力和信心!”
“嗯,阿时你的提醒是对的!”徐公望说道,“容城一战便是彭越扬名的一战,等此战结束,彭越便可立威称王,众人也跟着赋予职位,如此军心可安,人心可定!”
大越五百三十二年春,彭越将军率精兵万人,渡过易水直扑容城,守城李定安乃赵斯麾下之将,拼死抵抗,彭越命彭宇人等推出神威铜炮,调整好角度后一声令下,点燃引线,“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铜炮口喷出一条火蛇,巨大的力量将铜炮内一颗数十斤铁球射出,铁球划着弧线重重砸在数百米外的城楼之上,城楼的石墙如同纸糊一般,直接被砸出一个巨大窟窿,顿时烟尘四起,巨烈的撞击吓得城上兵将四散躲避,铜炮的轰隆声如同天雷,震得城上士兵两耳发聩,嗡鸣作响,他们哪里见过这等神物,吓得胆肝俱裂,哪里还有心思打仗,仅仅一炮便吓得李定安弃城而逃,彭越将军顺利拿下容城…
“哈哈,阿时师弟不愧为小军神,一炮便吓得李定安连滚带爬,逃出了容城!”韩城府衙捷报传来,李灵赋看过传信,仿如亲见般绘声绘色描述着容城之战那一炮之威,“真是一炮之威鸣天下!”
“师兄,那神威铜炮没你说的那么夸张,那一炮运气确实不错,正好砸在了城楼之上!”林子时笑着说道,他心里明白,这种笨拙的铜炮杀伤力有限,但第一次用于战场,吓唬人却完全足够,因为人们对未知的事物都怀有恐惧心理,更何况这种骇人听闻的铜炮…
不久,彭越便率军凯旋而归,意气风发,这一仗直接扫尽两年来内心深处的阴霾,这是他带兵打的最干脆利落的一仗,没有阵亡一兵一卒便收复失地…
至此韩城和容城连为一体,各项命令下达之后,留下步果敢领精兵五千驻守容城,彭越帅余部返回韩城…
眨眼间夏收夏种开始时节到来,丰收,又是一次大丰收,韩城流民终于度过最艰难时期,也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相邻的容城也是如此,竟然与韩城出奇的一致,大获丰收,百姓暂时不必担心饿着肚子了。用先生的话来讲,这两座城池已开始吸取天下之气运,所以风调雨顺,政通人和…
这天城中府衙,众人齐聚,目光皆投向徐公。
“越儿,趁此时机,你该宣布自立门户了!”徐公老神在在的说道,“此时,你已气运加身,天时地利人和皆占!”
“亚父,立何名号?”彭越沉稳的说道。
“老夫夜观星象,紫薇南移,鬼神避宜,身居北方玄武之地,稳重求稳,你便自立武王吧!”徐公睁开双眼,严肃的说道。
大越五百三十二年夏,彭越自立为武王,封果敢征南将军、敢当西讨将军,薛天东征将军、彭宇为神威将军……韩容两城百姓听闻彭越自立为王,欢呼雀跃,拍手相庆…
在这欢庆时刻,林子时主动为彭越题诗一首:“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的勇士兮守四方!”
“呵呵,阿时这字迹涨速飞快,已颇具神韵矣!”徐公看着林子时的字迹不住点头称赞道。
“呵呵,不想还是被师弟超越了!我这师兄还真是惭愧,自愧不如!”李灵赋也不得不感慨万分,他知道林子时在书法上下了多少功夫,像他这么小的年纪都在玩耍,他却能甘于承受寂寞勤于书法,能有如此成就,也就不意外了。
“多谢阿时师弟!哈哈,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最贵重的礼物了!”彭越笑着郑重的将字迹收入囊中,“此诗当真是我心中所想啊,师弟的才学可真是旷古绝今了!”
“呵呵,你们也不看看咱们的先生是谁?师弟可不能给先生丢脸不是?”林子时把徐公望推在前面,省得他们纠缠不休。
“哈哈!”众人无不哈哈大笑…
转眼间秋收时节,韩容两城随着丰收的到来,更加的富足。嫣然成为这乱世之中的世外桃源,两城的贸易往来日益频繁,易水浮桥上人影穿梭,水面上过往船只日益增多…
由彭宇神威将军主抓的神威铜炮数量增至十门,做工更加精良,在林子时的指导下,神威铜炮已经不再使用实心铁球,而是铁壳中加入大量黑药,射程远,落地后便会爆炸,杀伤力巨大,故此还专门设立了神威营…
彭越武王领地兵强马壮,逐渐开始对外用兵蚕食,稳扎稳打,几乎每占一城便修养一季,待得丰收,百姓无饿腹之忧,这才继续用兵攻城掠地,四位将军有充足粮草供给,神威开路,城守无不望风而逃,不过一年便收下三十余城,随着地盘的扩大,武王彭越麾下精兵强降已达惊人的二十万人…
眨眼间三年已过,林子时已成了十五岁的少年,英姿勃发,阿戌屡立战功,已经被彭越武王提拔成了将军,果敢、敢当等人已是大将军之职,林子时则替代了徐公望的位置,老算盘古天龄留于他的《天机神策》被他用的滚瓜烂熟,推演、观天象、用兵…简直是神乎其神,被全军敬称为阿时大军师。
林子时闲暇之余依然勤书不缀,书法境界已至徐公都自愧弗如的地步,只是阿月好像还是七八岁的光景,个子也不见长高,这让林子时心急如焚……
林子时多次向徐公请教,徐公只是笑而不语,只说时机未到…
大越五百三十五年,武王彭越亲自率兵五万攻打浑天城,自立为中原王的赵斯出城迎战,被武王彭越一枪挑死,至此凌牧王当初起事的势力不复存在,浑天城余等将士皆降…
林子时重新回到当初与徐公望相识小院,已是成年的阿戌在身后跟着,五年不见,院落依然如初,只是增加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他不仅感叹岁月的流逝,回想起当初对先生的承诺,经历又一次洗礼的小院依然是空无一人,林子时想起兄妹三人躲在地窖之中的情形……
就这样,林子时默默的无言矗立,时间仿佛停滞了流逝,林子时陷入悟道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深夜,明月高悬,林子时衣袖一挥,一种妙不可言的道韵撒出,笼罩着整座小院,这一刻,小院仿佛成了永恒,再也不必担心岁月的侵蚀…
“走吧!”林子时阿戌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门口。
浑天城逐渐稳定下来,彭越领兵至京城九安城下,敢当大将军,果敢大将军、薛天、彭宇大将军兵合一处将京城层层包围,大越王朝这最后一点气运消失殆尽,古铜色的神威,上百门漆黑的炮口指向了这座千年古城,大越王朝最后一位皇帝越昏帝悬梁宫中…
“吾皇万岁万万岁,愿大夏江山永固,子民安居!”众臣跪拜…
“众卿平身!”三十而立的彭越登基,称夏武帝…
“武帝有旨!封徐公为帝师,李九龄为国辅,林子时为国师,步敢当为镇国大将军,步果敢…薛天…彭宇为神威大将军…”
皇宫大殿之中,阵阵声音传出,“礼毕!”顿时五彩祥云布满大夏京城的天空。
“祥瑞之兆,哈哈!祥瑞之兆!”无数百姓喜极而泣,跪伏于地…
一道红光落入皇宫,如神女下凡出现在徐公林子时三人面前…
“小姐,红尘历练结束了,你该随我回去了!”
和众人打过招呼,红衣女子带走了阿月,看着阿月眼含泪花依依不舍的离开…
一道流光坠落,一个放荡不羁的大汉出现:“哈哈,戌师弟山下历练已结束,师傅让我带你回山,走吧!”
阿戌不舍的看着徐公和林子时,深施一礼,跟着大汉脚踏飞剑消失不见…
“大业已成,老夫也该回道观去了!”徐公笑道,“林小友,这便是老夫答应送你的画卷,还请收好!这下你知道阿月为什么长不大了吧?哈哈哈,希望咱们还能相见!”
“天道无情乎,世间皆可见;世间无情乎,见人心!”说完,身影渐渐消散…
“退朝…”一声朝毕,彭越急不可待奔向后花园,只见亭中只剩林子时一人,正痴痴的看着手中的画卷…
“亚父他人呢?彪骑将军阿戌呢?还有朕的小皇妹何在?”彭越急切的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阵阵的清风…
“呵呵,先生这字依然在我之上!这道韵,啧啧…先生这字在我之上啊,我见识还是太浅薄了一点,还需继续努力才是啊!”林子时看着画卷不忍移开目光…
彭越见林子时痴痴的盯着画卷,探头看去,竟然是林子时和自己征战沙场之景,不由震惊万分,“吾助君平天下,君还吾一世太平!”
先生可从未出过门户,竟然将浑天一战之景收入画卷,未卜先知…
良久,林子时回过神来,看着彭越说道,“彭武帝,你也不必再找了,先生已经离开,阿戌和阿月也已回山!他们确实和你不是一个世界之人!”
“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彭越愣愣的说道。
“呵呵,那是自然,就算是我也对先生佩服至极,能认识先生真是天大的缘分!”林子时点了点头道,“你我缘分已尽,我也该走了,别忘了用你的一世,还这世间一世的太平!”
“谨尊国师教诲!”彭越深施一礼。
“保重吧,彭武帝!”林子时将手中的画卷抛向空中,身影飘起,融入画中的林子时,林子时的画像越加深邃,而彭越的画像逐渐模糊不清,退出了画卷,飞向彭越的身体…
画卷随风而去,消失在这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