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华成立了灯火阑珊影视传媒公司以后,因工作需要很多次需要出国拓展业务和留学。
因为是第一次出国,父亲前前后后为我奔忙着,其实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本可以自己去处理签证问题,父亲总是说“没有结婚就是孩子,需要爸爸的庇护。听到这里,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历经多年,虽然已经N次出国经历了,但还是想念父亲那次为我奔忙的场景。现在才明白父亲的真正含义所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几乎放弃了那些繁琐的手续,是父亲一丝不苟地为我从那本象城墙厚的大书里,仔仔细细地勾勾圈圈,对比,筛选,最后,又是父亲,亲自跑到中国银行,当时唯一一家能寄外汇的银行,为我从并不富裕的积蓄里交了报名费。终于,我拿到了奖学金。
在美国使馆签证,黑压压的人群,在我记忆中,只有等着买冬储大白菜,或是等挂号看牙才会这么多人,而且秩序井然,人们声音不大,却掩盖不了兴奋的情绪,互相交换着得到的签证情报。有的人已经“蹲点”好几天了,只为摸清各个签证官的脾气,他们都问什么问题,每天有多少人签了,多少被拒,被拒的原因,被拒人是干什么去的,他们都“门儿清”。所以我还没进门,已经有了不少消息。还没开始办公,人们自发的登记,我拿到的是195号。到了10:30多,才进到小门里。人们都屏住呼吸,乖乖地交出手机,呼机等“危险物品”,然后又是等。一个多钟头后,才看到办公的窗口。一共是三个,3号是个女的,4号是一个台湾籍人,5号是一个美国男子。据“情报”说,5号是“杀手”。好容易,轮到我了,我的心也紧张起来。这时5号向我招手,我的心一沉,刚到他窗口,听到3号仿佛叫我的名字,我赶忙到3号口,那个女的问我一个问题,我一看,那不是我的资料,于是我说“oh,it is not mine.”于是又退回到队头。这时4号向我招手了。我走过去。他用中文问我姓名,找出我的材料,又用英文问我:“是去读书?”
“YES’
\"oK,go to No.6.”
No.6就是领签证的窗口,我赶紧说Yes。”
\"do you have toEFL score?”
\"Yes,I do.”
于是我开始手忙脚乱地找,这时他又问:“Are you married?”
\"Yes,married.”
\"do you have friends or relatives in America?\"
这个问题很关键,幸亏外面那些“情报人员”已告诉我: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一概是“No.”否则会被认为有移民倾向,立马没戏。其实想想这个问题有多荒唐--谁会连一个朋友或认识人在美国都没有呢?只不过自欺欺人罢了。这也许属于外交词令?在回答了这个和问题之后,只听窗口里说了句:
\"oK,go to No.6.”
No.6.”就是领签证的窗口
“thank you.”我赶紧说了句。
没想到就这么简单。他既没看我的什么toEFL成绩,也没看财产证明。这时我看到在我身后去了5号的那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他跟我说,他已经来签了四次了。
以前总是假设“如果去美国怎么怎么”,突然一下子真要去美国了,我却感到无所适从。长了二十多岁,还没有一个人去过美国。虽然一直标榜自己是独立的,我的心里这时却有无名的害怕。在首都机场,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父亲和我的手握在一起,我看到父亲的眼中,有一种殷殷的目光,父亲对我说了什么,我忘记了,可那目光,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那目光中,有对儿子长大的骄傲,有对儿子未来的担忧,有欣喜,有怜爱,有鼓励······,
父亲的眼神,象深深的大海一样,包含了对我的期望和关爱,千言万语,都在那深邃的目光中了。在父亲的眼神中,我没有看到离别的忧伤,甚至我看到父亲的脸上还带着微笑,那是为了不让我胆怯和伤感。我也试图微笑,可是鼻子还是酸酸的。
父亲慈爱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到了,就来电话。”我使劲点点头。
真想一头埋在父亲肩头,可我怕父亲会笑话我,也为了向父亲显示我的坚强,我只点点头。
然后拿了行李,进了大门。我没有再回头,我知道父亲一定在望着我,我不敢再和父亲的目光相碰,我知道那样我一定会哭,我不想让父亲看见我的懦弱的眼泪。
此时此刻,我意识到我生命中走的每一步路,都是父亲用他的目光铺成的,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感到这目光的存在,我的心,也因此而踏实。每一次的成功,也都是因为感到有这种眼神在心里,若是感觉不到,我一定会惴惴不安,心里象缺了点什么。进了检票口,我才敢回头,只见人头攒动,都是惜别的人群,都是火辣辣的送别的灼热的目光,可我再没找到父亲。
我不知道啊,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父亲,中国几千年的传统礼教,使我们都是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如果我知道那是我和父亲的离别,我一定会拥抱他,在父亲宽广的胸怀里,告诉他:“爸爸,儿子爱你!
”现在,父亲走了,我的背后,不再有那眼神拥着我,但是,它却会永远存在我的心里。鼓励我,鞭策我,温暖我,使我不敢有一丝懈怠。
父亲是我最敬重和爱戴的人。父亲虽然走了,他的精神却会植根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