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红发超能者充满杀意的质问,面前手持灭火器的男人并未做出任何答复,只是站在原地不断旋转着喷口的方向,将一个个不断出现的幼年期火球掐死。
“你的话太多了,应该改一改坏习惯。”
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干粉耗尽的灭火器被丢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在强大怒火的催生下,几乎是瞬间,男人身边的火球们的大小便暴涨了数倍,炽烈的火焰燎得特殊材质的天花板都开始慢慢融化。
“给爷死!”
男人大吼着,将一个又一个火球砸向面前的白发男子。
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攻击会溅射伤害到身边的队友们,有胖子那家伙在,绝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火球再一次轰击到男人身上,一道道焦黑的皮肉崩裂开来,与此同时,另外几人也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与之前不同,白发男人的能力像是进入了冷却时间一样,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已经开始通过移动规避伤害。
这让能力遭遇完美克制的超能者队长心头一喜,分出了一半的长钉寻找机会刺入那人的手脚,同时淡定地指挥着自己的队友,精密配合带来的巨大优势在不算宽敞的实验室内显露无疑。
白发男人的体力似乎逐渐不支,他的活动范围比起最开始小了很多,被火球和翻涌的地面逼入了一个角落。
“就是现在!”
看到角落的白发男人踉跄了一下,队长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男人再也没办法像最开始一样游刃有余,所有的攻击打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想象中的哀嚎却并未出现。
“喀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就像刚刚出窑的瓷器冷却时发出的声响。
那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声音。
队长再一次驱散了烟尘,那个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
细密的裂纹自男人的手掌出现,随后向着全身上下蔓延。
伴随着裂隙的延伸,男人逐渐呆立不动。
最终,伴随着微微的后仰,男人的身体撞击在墙壁上化为了如玻璃渣般的碎块,随后慢慢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五人小队的成员面面相觑。
“这是咋个回事嘛?”
已经醒来的潜行者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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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林清流感觉自己的额角抽搐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一顿,椭圆形的光环出现了一点点的误差。
“动作还挺快的。”
他喃喃自语的同时看向身后那些因为陷入梦境而僵立在原地的超能者。
是的,梦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催眠的角度而言,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被催眠的开始往往是标志性的动作或者声音。
而对于几个超能者小队的成员来说,他们便是从第二次烟雾出现和那一声响指开始进入的催眠状态。
借助着他们自己创造的媒介,林清流让几个保持着高度紧张的人类放弃思考地下室之外的一切。
这样在他们进入梦境之后,所有的脑力便会被用来维持当前的梦境稳定。
每一处细节其实都藏在几人的潜意识深处,而他们各自的能力更是会被他们无意间模拟出来。
换句话说,林清流自始至终只提供了一个进入梦境的入口。
而梦境本身一直都是几个超能者在借助自己的能力完善。
现在,梦境中的自己已经按照计划莫名其妙地逃遁了。
虽然他们可能会比预想中提前一两分钟脱离,但是问题不大。
在能够通过【血肉】途径能力完美掌控自身的一切肌肉之后,林清流就已经发现自己能够完成很多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便如现在的绘画。
作为一个新兴隐秘组织名义上的首领,他要用今天这场事件宣告自身组织的存在。
此时的他正在手术室的墙壁上绘制着一个有些复杂的金黄色符号。
那是一个由光环,翅膀和光芒构成的徽记,来自于自己前世看过的某个圣徽的魔改版本。
今天以后,这个徽记将会被写入无数档案,成为强大和隐秘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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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逐渐消失的碎块,超能者小队的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仔细推理了一番之后,小队队长认真道:
“果然,那个男人只是明面上的靶子,用来吸引我们的火力。
“而我们一直在警戒的同伙,只是隐藏在暗中,伺机将我们拉入这个虚构的梦境。”
“该死,真是狡猾啊!”
红发男人奋力砸在身边的柱子上,甚至带出了一串转瞬即逝的火花。
“那我们应该怎样脱离呢?”
之前战斗中沉默寡言的胖子此时忽然问道:
“我听我老爹说过,被催眠的人一旦认识到所处的是梦境,那么梦境就会很快坍塌,不知道是否适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地下实验室入口处便开始了诡异的坍塌。
楼梯和地砖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开始不断消失。
让地面软化的男人和潜行者顿时眉头一皱想要后退。
“别急,接受这一切,我们就能醒来。”
胖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黑暗的虚空不断蔓延,最终吞噬了站在实验室角落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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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卧槽!”
伴随着一声惊呼,和腿部的剧烈抽搐,红发男人最先从梦中苏醒。
他一直在竭力隐藏着自己患有恐高症这一事实,可心中的恐惧还是被梦中那无底的深渊彻底激发。
就像小时候从噩梦中抽搐惊醒,此时的男人感到一阵疲惫,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处于地下实验室内,身边是自己的几名队友。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几人纷纷醒来,他们揉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感到发自内心的疲惫。
这其实就是被林清流拉入梦境的后遗症,毕竟构造并运行梦境是需要大脑耗费能量的。
而这份能量,总不能让林清流来支付吧?
那就只有苦一苦这几个倒霉蛋了。
相互检查了一番,几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就连潜行者脖子上的红印都没那么明显。
仿佛那个和他们五个打得有来有回的家伙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一样。
但更让他们惊讶的,却是此时的实验室墙壁。
一个足有人头大小的复杂徽记让几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