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位信徒中,林清流认为计永行是对内城区最为了解的一位,同时也是逻辑思维最好的一位,这也是他向计永行咨询这个问题的原因。
而对方也没有让他失望,在确认了几项基本的要求之后,计永行迅速开始了行动。
或者说,【天幕】迅速开始了行动。
对于筛选类型的任务,计算机完成的效率要远远强过人类,而计永行要做的只有使用自己的权限进行情报的收集,至于整合方面则完全交给了【天幕】处理。
这个过程大约耗费了两天的时间,而林清流也用这段时间将自己家中所有值得带走的东西全部进行了打包。
两天后的下午,计永行这边抢先完成了这几天的研究任务,然后光速请好了假。
得知他是要去拜访一位心理医生之后,副所长周拙露出了明显的担忧表情。
他对着计永行的脸左看右看,怎么也没看出对方有什么明显的自闭倾向。
计永行对此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最近休息的不太好(主要是忙着搞副业),打算去咨询一下那位还算靠谱的医生。
送走了计永行,周拙再一次想起了那位根据资料显示并不太靠谱的医生。
他在一大堆纸质文档中重新找到了那两个在研究所工作的退伍士兵的报告,其中除了对方吃的比较好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状。
难道是去蹭吃蹭喝?
周拙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计永行的父母都是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只是工作部门与孩子并不相同。
他的家庭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在希望城中已经是少数不会为食物口味发愁的家庭之一。
虽然恶意揣测自己的学生很不好,但作为研究方面的工作者,周拙对任何事物本就有着先天的怀疑态度。
他记住了那个写在档案上的名字,起身前往了三大机构互通的数据库,在搜索框内输入了“林清流”。
这个数据库相当于三大机构的内网,因为有时候会涉及到一些人员的交接和借调问题,所以在十几年前由研究所牵头搞出了这个东西。
这个大家伙的数据库现在就藏在研究所主楼的地下。
周拙按下回车,屏幕上的光标开始短暂旋转,几秒钟后便有了响应。
一个大头照片和一行行信息不断出现在显示屏上。
这有些出乎周拙的预料,但又不怎么让他觉得奇怪。
他仔细看去,在职务一栏赫然发现这位今年刚刚二十一岁的年轻医生竟然是一位吃军队饭的自己人。
【军队总参谋部外聘心理治疗小队队长】
对方的履历虽然不长,但也是格外清晰,周拙一眼看去就从林清流的小学看到了前段时间刚刚结束的任务。
这年轻人……还真有些本事。
周拙小声自语,不经意地点起脑袋。
可惜……他的天赋不在研究方面,要不然说不定真的是个好苗子。
感叹了一番对方的年轻有为,周拙又一次习惯性地动了挖人的念头。
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研究者,最近几年他总是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开始逐步钝化。
能够继续坚守在现在的岗位完全是靠着深厚的知识和经验积累,以及他脑海中那堪比数据库的记忆存储。
只是可惜,作为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这已经是周拙能够做到的极限,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想起那位第一小队的万卷。
要是自己也有那种近乎无穷的过目不忘能力,应该可以为人类的反击做出更多贡献吧……
带着一点点伤感和对学生的放心,周拙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计永行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只是担心对方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走到一起,就像担心自家孩子和坏孩子一起玩的老父母。
想到这里,周拙忽然发现这种事情似乎不是他应该关心的……
与此同时,研究所的某栋副楼中,两个分属不同机构的研究员同时打了个喷嚏。
这中年的一男一女眉眼中都有几分和计永行的相似,位于不同地点的他们相当默契地揉了揉鼻子,低声自语道:
“一定是永行那孩子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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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区东部,计永行熟悉的街道。
他按照记忆的指引找到了那处已经挂上歇业牌子的心理诊所。
这里和自己初次造访的时候几乎毫无变化,只是在打开大门之后,映入他眼中的便是一个又一个已经打包好的编织袋。
穿过编织袋中间留下的缝隙,计永行在一楼的最里面找到了正坐在最后一把没有打包的折叠椅上的林清流。
“一点半,很准时。”
林清流点点头给出了评价,同时从身后拿出了另一把折叠椅放在了对面。
两个人中间是一个充当茶几的,装满了杂物的编织袋。
计永行从随身挎包中掏出了一沓白纸,经过【天幕】两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工作,这里已经汇集了所有可选的位置。
在来这里之前,计永行也对这一沓资料进行了初步的审查。
“很高兴能帮到您,神父先生。”
林清流挥了挥手:
“不必这样严肃,这是一份私人委托,我稍后会支付报酬,以及……在不涉及那方面的事情时,叫我林清流或者林医生就好。”
此话一出,两人的关系似是比之前拉近了几分。
计永行也没有那么约束,开门见山地介绍起手中的资料:
“这里一共是二十处符合您预算需求,地形需求,周围建筑需求的房屋资料,因为您的预算比较有限……”
话音未落,林清流已经将一沓信息币交到了计永行的手中:
“这是委托的费用。”
“其实您大可不必……”
“不行,一码归一码。”
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计永行脸色变了变,从手中的资料中抽出了两份:
“好吧,林医生,这两处房产现在不符合您的预算了。”
林清流强行压住想要抽动的嘴角,不知道是该感叹对方的严谨还是该反思自己过分阔绰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