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三个……”
计永行感觉这样的发展有些不合理，无论是从继续分裂的角度还是原本有四个精神体的角度，都有解释不通的地方，除非……
“请问，您在摧毁那个新生意识体的时候，祂们就已经有名字了吗？”
亚瑟很快想清楚了计永行话语中的深意，他想了想当时和菌丝意志沟通的经过说道：
“在我和祂进行交流的时候，祂是以‘我们’进行自称的，至于名字则没有提及。”
计永行下意识搓了搓下巴说道：
“按照神话故事来说，命运三女神的名字恰好和三个意识体对应，也能说明菌丝不想继续分裂了，否则这个名字就不会再合适。”
“可是三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王枭忽然问道。
“的确是有的。”
亚瑟想了想回答道：
“无论是旧纪元的哪个文明分支，‘三’都有着特殊的含义。
“逻辑上来说，‘一’代表本源，‘二’代表对立，而‘三’则代表剩余的一切。
“除了命运三女神之外，‘三’也有万物之基、万物之始的含义在其中。
“或许那些意识体是结合了很多人类的记忆，最终才将自我认知锚定在了这个数字上。”
两人点头陷入了思索，过了一会计永行忽然问道：
“我们能不能杀死某个菌丝意识体，让剩下的两个陷入混乱之中？”
王枭也是一阵点头，看得出他现在对于战斗方面比之前更加感兴趣了。
林清流摇了摇头：
“一般来说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我们完整消除了一片菌丝覆盖的区域，剩下的部分也会重新进行分裂。
“如果说三个意识体是菌丝意志能够独立思考的极限，那么任何打破这个平衡的操作都会引发祂的强力反扑。
“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如果能够再一次找到人脑矩阵的位置，我们就可以直接开始斩首行动，我也可以参与。”
诊疗室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林清流并未把话说死，因为菌丝意志现在还需要人脑进行运算是不争的事实。
而计永行和王枭也开始思考斩首计划的可能性。
这个计划的第二部分实际上没有任何问题，只需要派出一队能够抵御侵蚀的超能者就可以完成。
但真正困难的部分在第一步，也就是如何找到菌丝意志现在的大脑矩阵。
而在两人陷入思索的同时，林清流同样在思考问题。
他实际上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菌丝意志在得到那么多人类的记忆之后没有选择进行科技树方面的发展，而是始终抓着自己的进化和模仿能力不放。
他都不敢想如果异兽们在菌丝的驱使下凿山开矿大炼钢铁，然后穿上铁甲对希望城发起冲锋的场面，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恐怕这座孤城早就被一波了。
这或许是菌丝意志尚未想到的盲点，所以林清流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这个猜测。
万一这个人在以后的战斗中不幸大脑被菌丝捕获，那么这方面的一个点子可能就会让已经在爆炸式进化的菌丝再次爆炸式发展。
那样人类就彻底没戏了。
将这个问题埋在心底，林清流和两人交代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研究所。
尖塔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举重冠军，对待任何事务都要足够慎重。
诊疗室内，计永行看向王枭：
“你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王枭伸出双手，在双眼的注视下，那双手的表面逐渐变得粗糙，仿佛长出了一整层厚厚的树皮。
他双手紧握成拳，在空中相互碰撞了两下，发出硬质木棒相互撞击的沉闷声音。
计永行的双眼中似是有求知的光芒闪现，他看向王枭面带微笑地说道：
“你最好在这边疗养一小段日子，我这里有几个计划都需要你的配合，尤其是之前亚瑟先生提过的单兵作战外骨骼，而且，我对这种……”
他看向王枭异变的双手，对方顿时会意说道：
“畸变。”
“对，我对这种畸变的能力也非常感兴趣，研究一下这个似乎能够让我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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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区东部十六号工厂二路的清洁工叫做刘小恒，今年已经将近四十岁。
年轻的时候大家叫他小恒，大一些了之后大家叫他大恒，最近几年已经陆陆续续有熟人叫他老恒了。
这样的外号让不少人都以为他实际上姓恒，但刘小恒本人对此并不在意，每天只是乐呵呵地干活，然后回到独自一人居住的家里。
最近两个月，他的生活出现了一点点变化。
这其实是一句废话，因为最近两三个月生活在希望城的所有人都遭遇了突然的变化，区别只在于大或者小。
有些人半夜被肃清队敲了门，过了几天家里就搬来了一户新的人家。
有些人白天上班的路上被带走，回来之后仿佛换了个人一样谨小慎微。
而有些人则是得到了一大笔补偿，并且在待遇上也获得了提升。
刘小恒就属于最后一种。
他这份扫大街的工作做了其实也才五六年的样子，在此之前他则是外城区城防军的一员。
后来因为身体问题没办法跟上训练，这才拿到了这样一份工作。
这还要多亏了已经死去的文成大将，要不然刘小恒估计自己还在城墙上站着放哨呢。
这倒不是他不想，他做梦都想回到城防军，更想着死在一次无比惨烈的战斗里，可惜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继续留在那里只会给年轻人添麻烦。
所以现在，没有家人的他做着这种重复度高但踏实的工作，日子倒也算过得去，再加上前段时间有人吐出了曾经吞掉的一笔补偿款，更是让他的日子越发好了起来。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文成大将死了。
虽然几个月过去，前因后果希望城大部分人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但对于的的确确受过对方恩惠的刘小恒来说，这件事还是有点令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