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对于潘子的这番举动可以说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张启灵与无三省二人相识二十多年,无三省也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他,这唯一的一次开口求人,却不是为了自己的大侄子,而是一直以他手下自居的潘子。
所以为了履行对无三省的承诺,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张启灵悄悄的在潘子身上留下了一道符箓。
黑瞎子用脚踏了踏松软的地面,开口道:“根据之前的推断,这里就是西王母宫的神庙遗址所在,入口应该就是被掩埋在这沙土层的下面。”
莫山山也踩了几脚,试探着问道:“那用水浇?”
“别介!水多珍贵啊!”黑瞎子坏笑一声,指挥着在场的男性围成一圈,对准中央位置开闸放水。
张启灵没有这么做,就只是在一边时刻观察着沙土层的动静。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充满了骚臭味,解雨臣紧捂口鼻一脸嫌弃的别过了头。
莫山山要比他好的多,因为张启灵为她戴上了防毒面具,只是觉得这一幕有点辣眼睛,所以也背对着众人。
而同样身为女性的陈文锦却丝毫没有避嫌的打算,仍然一动不动的戳在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被人体废水浇灌的沙土层。
胖子和无邪甚至一度被她看的尿不出来。
“女中豪杰!”面壁思过的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事实证明,黑爷这办法虽然埋汰了点,但还是很管用的。
几泡尿下去还真就浇出个大洞,只是味道仍未消散。
胖子看着还在滴水的洞口,笑得格外灿烂:“有天真和楚岚这两泡童子尿,甭管什么粽子都得往后稍!”
“尤其是无老板,这二十多年的童蛋子更为难得!”黑瞎子贱兮兮的说道。
“元阳未泄利于修炼。”
张启灵看无邪被他们说的脸色涨红,出言安慰道。
可这话似乎并没有起多大作用,最终无邪纵身一跃跳下洞口,选择逃避众人新奇的目光,为大部队探路去。
没过多久,张启灵和胖子脑海里响起无邪的声音:“一切正常,可以下来。”
既然沙土层都被泡透了,无三省的三个伙计也都失去了作用,黑瞎子卸磨杀驴将他们又赶了回去。
洞口处距离下方地面不过三四米,是一处利用天然岩洞修建的甬道,两边岩壁上设有长明灯,只是谁都没有去点。
进入甬道的尽头两扇敞开的玉门,门后空间约有四五十平左右,两边整齐的站着两排手持青铜剑的玉佣。
四面墙壁包括顶部,都画满了彩色的壁画,色彩仍旧鲜艳。
除玉门口正对的石门所在的那面墙之外,其余几幅描绘的都是惨烈的战争场面。
玉门所在这面墙的右边,一棵虬枝盘曲的参天大树,与其上独眼的金瞳巨龙,占据了主要篇幅,它们的脚下则是一群献祭的婴孩,和顶礼膜拜身着兽皮的一群小人。
玉门左边的壁画那一树一龙仍旧是主角,只是树上有了几个紫色的小光点,看起来就像是大树结的果子。
怪物脚下的小人当中,极少的几个开始有了异样的变化。
有的身上燃着小火苗,有的被坚冰冻着,有的脚下踩着风。
到了与玉门左边墙上那一整幅壁画时,树上的紫色光点越来越多,人群中的大多数也都有了异变,人们不再膜拜巨龙,献祭婴孩,他们开始了反抗。
可是即使他们有了力量,在巨龙的面前仍旧如蝼蚁一般毫无抵抗之力,于是玉门右边壁画的大地上,满是刺眼的血红色。
直到顶部壁画上的时代,出现了人首蛇身的一男一女,才砍下巨龙的头颅,而在他们的身后是所剩无几的人群。
与玉门两边的壁画不同,石门两边的壁画则被一分为四,同样是四棵巨树,只是再没有了如巨龙般强大的生物。
“这壁画上面的人,就是世间第一批先天异人吧?咱们中间有谁是先天的?也这么厉害?”胖子扫视一圈,疑惑的问道:“巴伦兄?”
“我是后天的。”巴伦说道。
“龙桃……”张启灵看着头顶的壁画喃喃自语。
“看着是挺像的,而且帛书上不是说了,龙桃有果,灵榆无根。”胖子点头又摇头,指着石门边上的四幅壁画,“可是小哥你看,这四棵树他娘的每棵都有树根啊!”
陈文锦闻言突然激动起来,“你们认识几棵?用排除法!”
“我们认识……”胖子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陈文锦:“不是,我们认识几棵关你什么事,你不是来找西王母的吗?”
“我……”陈文锦语塞。
“我见过这个。”张楚岚扯扯莫山山的衣袖,指了指第三幅壁画上笔直的大树,悄声道:“云顶天宫的封石上有和它相似的浮雕。”
但张楚岚小看了在场几人的听力,这话也都被他们听了去。
黑瞎子摇摇头,“当时封石浮雕上的那棵树确实没有树根,但是树下却是有人的,还是女子,这幅没有。”
“女子?”莫山山眉头微皱,“她手上有什么?”
“竹简。”
黑瞎子说道,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解雨臣,心中了然。
随即咳嗽一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看样子,这几幅壁画我们都认全了?
那就动手吧!留着过年呐?”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的焚天符出现在陈文锦头顶,数把拖着青色流光的飞剑瞬间将其胸膛贯穿,胖子一剑斩下,寒芒自其颈间闪过,头颅滚落在地血流如注。
未等鲜血落地,焚天符雷光大作,尸首分离的身躯瞬间化为齑粉。
“还没死透。”解雨臣淡淡道,脸上黑金相间的三目脸谱浮现,一道金光自其额间神目射向焚天符之下,众人这才看清焚天符笼罩的范围内,一道妖异的人形黑烟。
“大胆!我乃……”
黑色人影面露惊恐,但话未言尽,焚天符之上又是一道雷霆落下,声音戛然而止。
胖子狠狠的啐了一口,“你奶是谁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