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手握着火把,看着祖墓被毁坏的如此严重,也是不由得叹气。
自古以来,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都是极其忌讳被人挖掘陵墓的,帝王的陵墓甚至会派士兵专门看守,可见其重视程度。
祖墓的修建人在门口的石墙上叮嘱,不要惊扰祖辈,进了这祖墓就在没有回头路,又善意的告诉盗墓人拿了财物便赶快离开。
鬼城的百姓们,这次做的确实有些缺德了。
“这祖墓修建的如此的庞大奢华,可见这个家族地位极高,非富即贵,可惜了,被百姓们祸害的如此惨烈。”
“咦?二哥哥,你有没有闻到花草的味道?”
小溪桐的鼻子敏锐度嗅了嗅。
众人一愣。
“是!确实有花香的气味!”太医们点点头。
“这祖墓修建的真好看,地面两旁还栽种了花草,可是奇怪了,这祖墓中也没有水和空气,花草是怎么存活的呢?”
“这花草我见过,娇气的很,只要拔出来,马上就枯萎。”一名士兵用脚踢了踢脚下的花。
太医们也觉得蹊跷,捡起花草仔细查看了一番。
林书意问:“太医,这花草可有问题?”
太医端详了片刻:“并无毒素。”
林溪桐也捡起地上的枯草,她总觉得这花草看着眼熟。
很像……
很像地狱里的一种花,叫彼岸花,一般都种在忘川和奈何桥旁,这花不可见光,只能栽种在地狱的土地上,而且只要离开地狱的土壤,马上就会枯死。
她抓起一把旁边的沙土,果然…是地狱特有的沙土,冥界土!
士兵在前面发现了宝物,是一块玉石板,在黑暗中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小溪桐往前凑了凑,看着玉石板直愣神。
这哪里是玉石板,这明明是前世她在天界时睡的仙床啊!
极寒的天气睡在上面都是温温暖暖的,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在上面休息片刻,都会满血复活!
天界的战神为了睡一晚她的仙床,甚至不惜拿灵芝草与她交换。
林书意注意到了林溪桐,她…这是怎么了?这是一副什么表情,小家伙又想什么呢?
小溪桐错愕的环顾了四周,我去!难怪一进来就觉得如此的熟悉啊!
这!明明是自己的衣冠冢啊!
(啊啊啊啊啊啊!)
小溪桐气的面颊通红,头发都立起了!
林书意的耳膜都要被刺破了,猛的蹲下捂住耳朵。
安馨急忙上前问:“书意哥哥!你怎么了?”
林书意揉了一会耳朵,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他瞥了一眼小溪桐:“没事,没事。”
林书意一边倒抽凉气,一边安慰着安馨。
(这热闹没法看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群刁民,他们挖了老子的衣冠冢!)
林溪桐在一旁很小声的嘀嘀咕咕,林书意侧着耳朵,隐约的听到了一些。
“钱财都是身外物,千金散去还复来……”
“不心疼!不心疼!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好心疼的……”
“不就是拳头大的红宝石吗?不就是鸡蛋大的夜明珠吗?有什么可稀奇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说着说着,小家伙嘴巴一撇,眼泪巴巴的看着林书意。
林书意……???
一旁的老太医看不懂了:“溪桐公主是吓到了吗?怎么哭了?”
林书意抱起妹妹安抚,略显尴尬:“大概是…看见着祖墓的主人被到的如此干净,感同身受吧……”
林书意刚刚听见了林溪桐的心声,在看看她如今的小模样,觉得可笑极了。
小溪桐委屈巴巴的趴在大哥哥的肩上,问侍卫:“这祖墓里珠宝无数,怎么会无人守卫?”
士兵回答:“此处荒芜,前些年经常有鬼魂出没,并不见人看守。”
“那鬼魂前些年经常在此处游荡,大家都不敢开着,近些年那鬼魂很少出现,百姓才敢到此处活动。”
林溪桐不再说话。
鬼魂?
难怪刚刚一接近这座祖墓,她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林溪桐感觉自己对那魂魄很是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一行人离开祖墓,准备回城。
林书意将小溪桐抱上了马车,小家伙蹲在马车里,趁没人注意到她的时候,拿出了一本搜神记。
这是她从皇宫里偷偷拿出来的。
当然,什么都是瞒不过皇帝的眼睛的,宫里的暗卫早已将林溪桐拿了搜神记的事禀告了皇帝。
皇帝摆摆手,只是一本搜神记而已,罢了罢了,急眼了,这江山送给她玩几天又算得了什么?
这小家伙,身上的灵气逼人,就连缅疆国的神兽在她的面前都要摇头摆尾,摇尾乞怜,认认真真的清洗爪子,他哪里敢惹这个小姑奶奶?
上次宫宴,小溪桐喝醉了,皇帝听见了她的心声,当时皇帝就有一种预感,自己应该是抱到了一条很粗的大腿!
林溪桐一边翻阅着搜神记,一边皱眉,这魂魄不会是自己上一世的哪个好朋友吧?
一队人马又浩浩荡荡的赶到了病患的营地,营地里嘈杂慌乱。
甚至还有患者吵架,动手。
营地内气氛悲凉,床上,地上都躺满了人。
看见林书意又带来了一队太医,有人赶忙上前下跪抱大腿:“太医大人!我们还有救吗?”
“找到治好我们的法子了吗?我相公…他就快等不了了……”
听见的众人皆是崩溃大哭。
林书意转身将林溪桐抱出营地的帐子,如此的人间炼狱,他不想让妹妹看见。
刚刚去祖墓的那队老太医,一刻也不曾休息,又开始了营地的救治工作。
医学父母心,感谢他们对这个破烂世界的救赎。
林书意带着林溪桐和安馨回到了将军府,小溪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透过窗子看见,焚烧尸体的火光,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林溪桐今天属实有些累了,在床上滚了一会便沉沉的睡着了。
深夜里,静悄悄的,只有蝉鸣声。
睡梦中的林溪桐猛的睁开眼,又是那股熟悉的味道,魂魄的味道!
小家伙轻轻爬下了床,打开门,穿着单衣,迈着小碎步就往屋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