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笑摇头:“我去县城可不是去找你二哥的。”
不是去找二哥?这下换宋北河懵了,那是去找小四?
他狐疑的看着宋清泞,但想到大哥给她托梦说的那些话,也就能理解她为什么现在就要去县城了。
所以他点头道:“好,那我先去族长家问问明天能不能借用一下他们家的牛车。”
借牛车?宋清泞若有所思。
云花村好几户人家都有牛车,而大家眼里的大户莫家却没有,因为宋清泞不肯拿钱出来买啊……
莫北河见每次去县城看小弟,或者去镇上采买的时候都要去借族长家的牛车,就跟原主提过一次。
可原主一口回绝了,原话就两个字:“没钱。”
其实心里想的却是:我又用不到,凭什么我花钱给你买。
宋清泞真的是服了,原主似乎完全忘了被她藏在梁上的那些银子,本来就是莫家的。
人家说一家人的生活要越过越好,她倒好,带着莫家人越过越糟糕,生活质量在逐步倒退。
这奇葩还有个坚不可摧的遁甲,那就是: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不论别人对她如何不满,她都能面不改色的视而不见。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好好活下去的优势,结果给她演绎的太过淋漓,就变成了形容一个人脸皮厚比城墙,毫无礼义廉耻之心。
算了算了,就不要说这个奇葩了,现在是得想办法把梁上的银子拿下来买辆车才好。
所以她叫住了准备去族长家借牛车的莫北河。
“三郎,总是去族长家借牛车,显得我们脸皮太厚了。你去何大爷家问问,他明天什么时辰去镇上给他儿子儿媳送猪肉,我们坐他的牛车到镇上,然后自己买一辆车再去县城。”
莫北河听到厚脸皮三字,心里想着莫清泞是真的变了,都知道要脸皮了。
接下来又听到她说要买牛车,双眼瞬间变得贼亮。
他担心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确定的再问了一句:“嫂子,我们家真要买牛车?”
宋清泞点头:“要买的,买了车去哪里都方便。”
“是是是......是的。”莫北河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可又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问宋清泞:“家里银钱够吗?”
那模样,生怕宋清泞反悔。
“够的够的,买辆车还能剩不少,等你晚上回家时,我拿给你看。”
“不用不用,家里的银钱嫂子妥善保管就好。”
一个大男人急的面红耳赤的,生怕宋清泞误会他惦记着家中的银子。
其实他是真的惦记着, 爹娘走前留了多少银子,他这个做儿子的完全不知道,手中没银钱,心里不踏实啊。
宋清泞见他这模样,有些心酸,那些银钱本就是他们兄弟几人的,且不少。
却因为原主的自私自利,让莫北河上一世在穷困潦倒下走上了不归路。
她心里更坚定了要把银钱拿出来的决心,大家只有知道自己有钱了才有生活的底气。
“我知道了,你快去何大爷家吧,不是还要下地?”
“对对对,我要赶紧去才好。”
莫北河转身大步朝何大爷家的方向走,从他的背影能看出,他的步子有了些轻快明朗。
宋清泞回到房间,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横梁的高度,在她的记忆里,之前原主将银子放上去时,是将椅子摞在桌子上,再在椅子上摞了一张小板凳,人一层层的翻上去,最后原主自己踩在小板凳上直起身子,这才成功将装了银子的檀木盒放到了梁顶上。
宋清泞想到那个画面就鸡皮疙瘩都起了,原主可真的是一点也不害怕自己摔嗝屁了。
她怕死,可不敢一层层踩上去拿,但她绝对比原主聪明。
宋清泞跑了一趟后院,找了一根细长的竹棍进灶房,拿了砍柴刀将竹棍的尾巴切成了一个尖锐的V。
她记得,顶上那个檀木盒的合口在侧面,合口的位置有一把锁,只要把这个V造型的地方插到锁圈里,就能将盒子拿下来放上去。
闵秋果见宋清宁拿了这么长一根竹棍进房间,门也没关,便扶着肚子走了进去,想着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小琪琪已经在屋里午睡了,没有跟着她。
见着闵秋果进来,宋清泞也没停手,只让她离竹棍远些,别被误伤。
见宋清泞将桌子移到了屋子的最边上,又往桌子上头铺了一块破布,抓着竹棍准备爬上去。
闵秋果一脸疑惑,担心她摔了:“嫂子,你踩桌上做什么?”
宋清泞一脸神秘:“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笔直站在桌子的破布上,怕死的靠着屋墙,手中握着长竹棍,长棍的V字口已经伸到了梁上方。
依着原主的记忆,宋清泞知道那个檀木盒在两根梁十字交叉的地方,大梁高于小梁,而檀木盒就落在小梁上头,一边靠着大梁,一边靠着屋檐的侧壁,藏在阴影里。
加上檀木盒和梁同色,几乎融合到了一起。
这里绝对是藏银子的好地方,不说他们这种四肢不敏捷之人,就算真的有武功高强之人飞到了梁上头,但如果不是每根梁的位置仔细搜寻,也难以发现檀木盒的存在。
宋清泞拿着竹棍慢慢戳着摸索,终于是在半刻钟后,成功将竹棍V口戳进了锁圈里。
她小心翼翼的提溜着檀木盒往旁边偏,再慢慢往下提。
当闵秋果看到宋清泞用竹棍提下来的东西时,双眼瞪大,眸子里头全是震惊。
她是在莫北海去世前几天匆匆进的门,婆母没过两天也走了。
婆母走之前,亲自将这个檀木盒交给了宋清泞,她当时就在旁边看着。
心里不是没有怨的,明明她才是莫家正经的媳妇,就算宋清泞以后嫁给二哥,也是以后的事情,可婆母偏偏将家中所有银子都交给宋清泞保管。
而且这三年,他们一家三口过的捉襟见肘,买一粒盐都得腆着脸伸手找宋清泞拿钱,还得看她脸色。
她心中的怨恨与不满日日萦在心间,日积月累,都差点没积出心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