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得多少银子啊?这莫家也太有钱了吧……
不是说莫家所有银子都在宋清泞那里吗?不是说她一个铜板都不愿意拿出来当家用吗?
人家直接拿银子买了一辆马车,这叫不肯拿银子出来?
他们跟在马车旁边走,打听什么情况。
这莫北河就是一个榆木脑袋,他这个时候是真的老实巴交,别人问他什么,他便如实答什么,没有丝毫隐瞒。
马车里头的宋清泞扶额,真的不用回答的这么细的……
还好大家没有问莫家买了马车后还有多少银子,不然这傻子或许真的会如实道出,这不往家里招贼吗!
在各家院门口玩泥巴的小娃们,以前哪里见过高头大马,一个个的泥巴也不玩了,都围了上来,兴奋的想摸摸马儿。
莫北河担心马儿被这么多人围观会撂刨子,所以干脆下了马车,牵着马儿走,并控制它的速度和情绪。
马车内的莫北湖见着三哥下了马车,自个儿也跟着跳了下去,和乡亲们打招呼。
伯伯、大娘、叔叔、婶子、哥哥、嫂嫂的叫了一大圈。
大家见到他,更是诧异了。
这莫家的小儿子,在莫父莫母和莫大郎去世后,抛下自己的两个兄长,跟着姨母去了县城享福。
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说这小子是个不知恩的。
因为是老幺,莫家一家子都拿他当眼珠子似的宠着,可那眼珠子最后却跟着别人跑了。
当时莫二郎、莫三郎强行绑了他回来,人家转眼又跑了,这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成了村里人家的饭后闲谈。
这莫家四郎在县城里享了几年福,看上去果真是和村里的泥孩子不一样。
白白嫩嫩的,全身上下,穿着簇新绸缎,就连脚上的锦鞋,也是崭新的,一尘不染。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没有穿戴过这么好的衣裳鞋子,一个个羡慕的两眼放光。
“莫四郎,你怎的舍得回来看看你爹娘和兄长了啊?不继续在县城享福了?这是暂时回来还是以后都留在家里了?”一位上了年纪的阿伯最先开的口,接着又有好几个人问了类似的问题。
莫北湖被问的心虚,自从那次跑出去后,他便一次都没有回过家,大家这么想他其实也没有错。
他忍着心底的委屈,和叔伯婶子们大声道:“之前是我不懂事,还请各位长辈原谅则个。”
他弯腰施礼,看上去倒是有了些他大哥二哥的风姿。
等在门口的小琪琪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行人围着一辆大马车朝这边走来,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试图往侧后头看。
可她人就这么小小一只,视线根本绕不到后边去。
看啊看,看啊看,她终于是见到了人群中的莫北河。
小女娃兴奋的跳了起来,努力朝他挥手:“爹爹,爹爹……”
可她的声音太小,完全淹没在了大家的高亢的声音中,还是宋清泞先看到了她。
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绕过围堵的人群朝小琪琪走去。
“伯母……”小女娃看到她,眼睛立马弯成了一道小月牙,张开手臂朝她扑了过去。
宋清泞一把接住她,笑容可亲:“小琪琪,这几天有没有想伯母啊?”
“想。”小琪琪睁着一双大眼睛,生怕她不相信,不停点头。
宋清泞被她这副可爱的模样萌到了,凑过去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两人乐嘻嘻的抱作一团。
院子内的闵秋果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她扶着肚子出来。
见着宋清泞和相公竟然还真的把四郎成功带回来了,她有些意外。
不过,能回来就好。
她上前喊人:“嫂子,相公,四郎,我已经做好晚饭了,先进屋吃饭吧。”
原本还想继续打听些情况的村民,听着人家说要吃晚饭了,他们总归不好再拉着人家问东问西,一个个的只能打了招呼后离开。
“三嫂。”莫北河也唤了闵秋果一声,但并不算热切,倒是好奇的看了小琪琪一眼。
他离家的时候,三嫂就怀孕了,三哥之前去看他的时候,也说自己有了一个女儿。
原来侄女长这模样,就是没有小灵儿那般开朗。
在闵秋果的提醒下,小琪琪对着莫北湖怯生生的唤了声:“四叔。”
莫北湖朝她露了一个笑,接着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把弹弓递给她:“给你玩。”
小琪琪原本不敢接的,但见着伯母朝自己点头后,这才抬起双手,将弹弓接住。
“谢……谢谢四叔。”
莫北湖原本想夸赞一句她真乖巧,但一下想不起侄女叫什么名字了。
三哥曾和他说过,但他没记住。
见小女娃好奇的拿着弹弓把玩,宋清泞提醒道:“小琪琪,要吃饭了,我们先将弹弓收起来哦,吃完饭再玩。”
“好……”
莫北湖恍然,小侄女叫莫梓琪,小名琪儿,是二哥给取的,还怪好听。
旁边的莫北河指着马车道:“琪儿,你伯母给你买了很多东西回来,等吃完饭爹爹给你拿下来。”
几日不见,他和女儿说话的声音都柔软了不少。
“好……谢谢伯母,谢谢爹爹。”
见女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莫北河的心蓦然一软,将马拴在院子里后,牵着她去洗手。
莫北湖的房间,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只是里头已经三年没住过人,落了厚厚一层灰。
这几天宋清泞和莫北河都不在家,闵秋果顶着个大肚子做活也越来越不方便,也不知道他真的会回来,所以还没去帮他打扫。
莫北湖原本归家的兴奋,在看到一屋的灰尘后,立马有些不愉快:“屋子脏成这样,让我怎么住啊!”
闵秋果闻言,条件反射的慢慢弯下身子去拿扫帚。
“我马上帮你收拾”
莫北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宋清泞叹气,这三年的时间,别的啥也没学会,倒是学了一身公子病。
她走到闵秋果的身旁,拿走那扫帚递给莫北湖:“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
莫北湖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道:“你要我来打扫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