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芝一觉醒来,大佬的书房就只有她一个人在。
她打个哈欠坐起来,身上的毛毯花落下来,自带着一缕淡淡的龙涎香。
淤芝环顾四周,真的就她一个人在。
席寂川那会还有一大摞文件的桌子被收拾的干净又整洁,如同他整个人一样,严肃板正一丝不苟。
淤芝回想起自己被小挂件零食包围的电脑桌面……
就,大佬脾气挺好的。
他看到自己这么乱的桌面居然也没要求她整理整理。
淤芝折好毛毯走出去,站在席寂川已经在的地方往下望。
客厅厨房区域死角最少,看得确实很清楚。
这两个地方也是淤芝最爱待的。
难怪大佬这么喜欢待这里,很适合观察。
“夫人。”李管家端着热茶上来给淤芝。
淤芝接过喝了一口问:“我老公人呢?”
哪有老板撇下助理跑路的?
李管家:“先生在楼下陪少爷们用完午饭,跟着少爷们回房休息了。”
淤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有点饿了。
她下楼吃了点,还提前吃了下午茶。
碳水摄入的有点多,她这会儿晕晕的,就是睡不着。
这个点所有人都在睡午觉,淤芝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想出去透透气。
席家这栋庄园总占地面积高达三百亩,市场估值约二十三亿。
主体建筑呈对称的长回字形,东西两边各坐落着副楼,用两条长廊连接。
长回字形的主楼以北为内东为外,外部主要是大客厅聚会厅等对外区域,内部则是以套房休闲区为主。
三楼之上的附属阁楼只做观景平台,放置着最高端的天文仪器。
建筑楼体以灰白为主,深蓝为冠,外围有六十九根postite混合式立柱。
淤芝穿过长廊,沿着蜿蜒小路向北走,从北门进了山脚的石阶路。
这座庄园后方是座山,树林密布,偶尔还有珍稀动物出现。
这座山没有名字,甚至出于某种保护,这座庄园在地图上也搜不到。
上山的路也是建造庄园时一并修建的,鲜有人来。
淤芝平日懒得出门,现在出来了手里也只拎着壶热茶四处溜达到这儿。
她抬头看了眼山顶,还挺高,爬上去肯定很累。
但来都来了,淤芝也不给自己设定目标,爬累了就下来。
整个春天是帝都最舒服的季节,万物复苏,微风拂面,暖阳和煦,气温宜人。
淤芝脚程很快,爬到半山腰停下来,双手叉腰站在路边俯瞰自家的庄园。
再看看这一路蜿蜒的小路,都是我爬的哈哈哈哈。
本咸鱼今日份的运动量够够的了,下次带宝宝们一起爬山锻炼身体。
一阵悠扬笛声随风而来,淤芝听着耳熟,这不是自己上一世最喜欢用来锻炼的曲子吗?
淤芝跟着音乐哼起来,身体习惯性地律动。
随手捡了根被吹落在地的枝条,在两手指里转来转去。
一阵春风而来,新抽枝的嫩绿发出淅淅索索的响动。
淤芝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想起席寂川,她出门时没给他说,手机也忘带了……她这个助理无故脱岗,他不会生气吧?
”啊啊啊啊……”淤芝烦躁地rua着自己的头发。
怎么又在想他。
别想了别想了。
淤芝揉完头发叹了口气,托腮盯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大佬的轮椅是不是不能上来啊?”淤芝自言自语,说完把自己又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
淤芝跟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
不能这样。
她得干点什么转移转移注意力。
淤芝抬手看了眼自己手中冒了些嫩芽的枝条,顿了片刻。
……
“咔!不对不对,赵贤你演的是天巽仙尊!要仙风道骨!仙风道骨啊!”戴着鸭舌帽的导演急的扯下帽子,露出黑焦黑焦发愁的苦脸。
“你再好好琢磨琢磨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导演摆摆手,背过众人点了支烟。
被骂的赵贤穿着一身白绿色的戏服,腰上还绑着威亚。
他自来到剧组出演这个仙尊角色就没一条能过的。
这仙尊是男主角的师父,闲云野鹤一般却又自带上位者天然的高压气场,全戏出场不过五分钟,但因他地位极高,极其重要,甚至奠定了整个电影的质感。
这一角色光是来试戏的人足足有一百多人,剧组选了半年才选出来气质相对与之相符的赵贤。
结果赵贤怎么都演不出导演想要的感觉。
他不是用力过猛失了云淡风轻的缥缈感,要么就是软绵绵的失了大佬风范。
导演还是偶然从朋友嘴里得知帝都还有这么清幽的地方,兴冲冲的带着全剧组的人马过来。
一到这里导演就忍不住开心,太好了这个地方,太合适了。
这里地势较高,树林葱郁,清晨白雾袅袅,简直就是仙尊隐居的仙山啊。
他激动地拍了好多个空镜头留作素材。
趁着日头不晒但光线充足的午后,他想一口气拍完最难最磨人的真人现身。
剧本里只寥寥几句介绍真人现身的场景:【天巽终日隐于仙山,偶惊雁归,日斜山巅,其执神器趁兴而舞,素锦琉璃五彩,玄而浮动,只闻鹤鸣随伴,不可窥全貌。】
“周导,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赵贤休息好了,还是不甘心。
导演也冷静下来,召集人马架好机位,再试一次,不行就换人。
“《天衍》第三十八场第四次。”场记小哥啪一打板。
四方的屏幕里树影婆娑,导演切了远景拍,对赵贤的要求一降再降。
只求意境,甚至都不用他露脸。
镜头微微向右偏移,远远的一道白衣身影一闪而过。
也只有在如此高清的镜头下才能被拍到。
“别动镜头,放大!放大!!快放大……”导演激动的上手抢来镜头。
葱葱树林之中,白衣人矗立于山腰突出的山块之缘,正对着斜阳随风舞动。
白衣人四肢轻柔而内筋雄浑,动作刚柔并济,舒展流畅,行云流水般驰骋于山间,仿佛足尖轻点便可扶摇而去。
这人手上竟然拿着一根枝条舞动而非刀剑!
那柔软蒲柳在这人手中毫不逊色,反而为这人添了份随性洒脱。
真仙家尊者,何妨拘于形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