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层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感应夜灯随着淤芝的脚步亮起。
但淤芝不需要夜灯也能看清周围,因为——
三楼的灯全开着。
几位白大褂轻轻推门离开,李管家紧随其后出来。
李管家急走了两步,察觉底下有道视线投来,往下面瞥了一眼。
暖黄的夜灯一盏一盏的灭掉,穿着白色睡裙披散着头发的人影安静地站在走廊中央。
她似乎也感受到这边的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李管家心快跳出来了,捂着胸口仔细打量楼下的人影,不确定地问:“夫……夫人?”
淤芝不知道她给对方造成多大的心里阴影,低低嗯了一声,顺着楼梯上来:“这么晚了,你们在做什么?”
李管家也趁着这个空隙恢复冷静,他知道这下是瞒不住夫人的,老老实实地说:“先生前半夜睡得不太踏实,这会儿发烧了。”
发烧了?
淤芝心头一凛,探着脖子往里面瞧,语气又急又气:“怎么会发烧……?”
淤芝:“是白天吹风了?还是太累了……?”
淤芝脸上只显着急,心里还是有点自责。
李管家急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先生……一向发烧都是毫无征兆的,医生刚刚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您别太担心。”李管家宽慰道。
冬春两季交替,本就是流感多发季节,别说是席寂川,就是没有伤病的一般人也难免会中招。
淤芝点了点头,在公园的时候她只看出来大佬脸色比平时苍白,怎么就发烧了。
“那他现在什么情况?”淤芝再急却也不敢贸然进去。
李管家有问必答:“医生做完检查便给先生用了点药,这会儿想来已经休息了。”
淤芝稍稍放心下。
“轰隆——”又一道惊天大雷,裂天直直劈下。
倾盆的春雨畅快地下着。
若是往日,淤芝还会调侃一句这是哪位道友要飞升了。
现在她哪有那个心思。
“夫人,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安心休息吧。先生这样的发烧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用了药更甚。”李管家出声提醒道。
淤芝没说话,孔助也接着出来了,看见淤芝在还愣了一下。
“夫人,是雷声把您吵醒了?”孔助过来问。
淤芝胡乱应他:“寂川睡了吗?”
孔助轻轻摇头:“还没有。”
席寂川发着烧,隔音再好还是能听到这么大的雷声,就是想睡也睡不太舒服。
“时间确实很晚了,你们去休息吧,我……”淤芝想进去陪陪他,又怕扰了他的休息。
孔助体贴地说:“夫人您有所不知,先生……不太喜欢雷声,若是您这会儿不困的话,不如陪陪先生?”
淤芝:“?!”
“好。”淤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等会就给孔助发个大大大红包,这么晚还在工作,真的很辛苦呢。
孔助跟李管家一起目送淤芝进去,门口的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回去休息。
先生今晚有夫人陪着,应该是用不到其他人了。
李管家休息前还特意叮嘱在暗处值班的保镖们,不准任何人上去打扰先生与夫人。
若是少爷们醒了,就来叫他跟张秀。
席寂川的房门没彻底关严,漏着一丝光,淤芝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谁?”席寂川低声问。
他睡不着,干脆坐在轮椅上看外面的雨。
淤芝探半个头进来,小声说:“是我啦~”
席寂川转过来,看清门后的小脸,平淡无波的黑眸立马亮起来。
那是看到喜欢之人的自然反应。
席寂川:“你……怎么还没睡?”
“被吵醒了?”席寂川问着朝她过来。
淤芝:“对啊,还想着去客厅看鬼片来着……”
席寂川:“……?”
她确定没说错?
“这个点你看鬼片?”席寂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害怕吗?
淤芝:“对啊,这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灵异片最爱用的场景,现在看多有氛围感啊。”
席寂川:“……”
他看到她的赤脚,又顺手从格子里找到拖鞋拎手上。
淤芝不爱穿拖鞋,他就吩咐李管家准备了很多淤芝喜欢的拖鞋模样,在好多地方都放着。
而且因她这不爱穿鞋的习惯,全家检查最仔细的就是地板与毛毯,不能有一点杂质,更不能弄脏或扎到夫人的脚。
知道这条新增条例的保洁们都崩溃了,一个个还没开始哀声哉道抱怨呢,就被上调的工资成功封了嘴。
其他岗位的员工们都有点眼红,一个个遗憾夫人怎么就这一个小习惯啊,害得他们想多赚点都没理由了。
席寂川放下拖鞋:“穿好。”
淤芝翘着染了红色指甲油的脚指头套进去:“谢谢老公~”
淤芝说着朝席寂川倾身俯过来。
席寂川眨了一下眼,身侧的手微微蜷起。
淤芝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是有点烫。
温热柔嫩的小手贴着他额头,席寂川觉得她手心跟有吸铁一样,聚集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席寂川往后靠了些,整个人上半截都被淤芝拢进怀里一般。
她一贯清甜的味道里还夹杂着冬日暖炉似的琥珀味儿。
不是她常用的桃子了。
淤芝有点判断不来,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差不多啊。
席寂川下意识偏过头。
“别动。”淤芝强硬道。
说完淤芝又用自己的下巴贴住席寂川的额头,确实还有点烫。
席寂川整张脸差一点点就埋进淤芝怀里。
尤其是她还穿着轻薄的睡裙,领口也不是很高。
席寂川不小心瞄到了一缕春光,立马移到别处。
他的耳朵跟脸本来就烫,这下更烫,更红了。
就算这具身体与他有过一次,还生了宝宝们。
可现在的里面是她。
明知自己不该,这股萦绕在他内心的躁动还是压不住。
“淤芝……”席寂川语气带着难掩的火气。
他死攥着拳头,压下自己体内汹涌澎湃的欲望。
体内饿了很久的凶兽嘶吼着,想要扯断桎梏着自己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