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仿佛累了一般,都很有默契地不再高声讲话,也或者是在养精蓄锐,终点站快要到了。
再打眼一看,翁源也回到了原位置,只是他的位置被人占了,再看看旁边空余的位置,反正不会有什么危险,干脆把他叫了过来一起坐,还能看着点。
只是看着旁边那位男同志一脸洞悉一切的眼神,翁帆知道,或许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认识了。
“哥,你就在这里坐着,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就是。”
虽然需要好好休息,不再拒绝,几乎沾到椅子就睡着了,先开始工作人员也给他安排了一个软卧,只是担心堂妹的安全,一口给回绝了,毕竟他就是为了她才踏上这一趟火车的。
为了好睡觉,翁帆把她靠窗位置让给了翁源,自己坐在了中间。
“这位同志,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贵姓呢!”
“哦哦,我姓陆,年纪一大把,记性也跟着不好,那你都会些什么,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我姓翁,旁边这是我大哥,就是没什么手艺,想着去学一学。”
“要是我有足够的能力,你还这么有洞察力,说不定还可以帮我,只是我也算是初来乍到,还没什么威信。”
不知不觉,陆丰钦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主要也是看中了翁帆的为人处世,落落大方的,年纪轻轻就敢出来闯荡,要是他的儿子还在,应该也差不多吧。
“谢谢您的肯定,能帮的肯定也会来蹭一口吃的,只是我这还要去找找我那亲戚,不然就直接跟着您走了。”
这一路上也观察了很久,这位同志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有的时候还会帮自己岔开话题,不然那几个知青少不得看不起自己,以为自己是城里人,看不得乡下人,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回乡下的,所以基本的信任还是会有的,又不像是现代连朋友都不可信。
但是自己本来说的也不是真话,只能一个谎言地去包装,心里其实也挺愧疚的,都跟自己坦诚相待了,不过也没法,只要后面有机会一定会好好道歉的。
事实真的也是给了她一次机会,少不得还会占些便宜嘞。
“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谢谢您!”
两人转而聊起了其他,估计真的是那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一点都不觉得困,聊得不亦乐乎。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话能这么聊得下去的,反正这是翁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最想说的心里话。
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然只是陆丰钦的,毕竟翁帆还没找到亲戚,更没有可以联系的方式了,也不会随意地把联系方式给扔了,万一后面有用呢。
正当翁帆想休息的时候,火车广播提醒着下一站就快要到了,哪里还睡得着,转身就要叫翁源起来,却没想到已经醒了,看那样子也醒了一会儿。
“哥,你多久醒的啊,我都没有注意到,咱们快到了。”
“醒了有一会儿了,见你和这位同志聊得挺开心的,就没有打扰你们。”
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的翁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也没有想到会和一个陌生的男同志聊得这样投缘。
回到原来的位置,那个人也没有再装睡了,径直把行李拿了过去。
想着一会儿人还是挺多,干脆等人离开得差不多的时候再下车,主要是太晚了,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丢了就太麻烦,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
刚这样商议完,就看到一旁的那位陆同志也开始收拾,拿出一个淡黄色的柳条包,只是不大,估计也没装多少东西,不过却真的是一个装东西的好物什,不过她没有看到哪里有卖的。
心里还有些好奇,本来以为直接回来东西很多,不曾想就只有这些,想想那些在牛棚里面的,也就明白,说不定这包还是自己编的呢,她还可以回去讲给爷爷听,到时候也编一个,好带去读书。
在夜色中前行的绿色长物响起了熟悉的鸣笛声,提示着乘客站点到了,也有乘务人员提醒着拿好行李,缓慢下车。
来不及交换此时的心情,等人流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三人才慢慢走出火车,呼吸新鲜的空气,虽然在这档口好不了多少,至少视野开阔了不少。
顺着人流继续往外走去,不过外面早都是黑漆漆的,看也看不到。
“你们是有亲戚来接还是有个什么样的打算呢?”
“现在太晚了,先去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您呢,是直接回去还是有人来接啊。”
“我这孤家寡人的,哪里有人来接,跟你们一起去招待所吧。”
虽然就近就有招待所,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转悠去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还是因为太冷了,受不了才决定下来。
一样的检查安全隐患,翁源才离开,索性就在隔壁,现在还没有什么隔音墙,有什么动静也能够听得到,相对安全,见堂妹收拾好才离开。
刚准备进自己房间的陆丰钦还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亲兄弟睡一起也没啥,怎么还要单独开一间房?别人的事情肯定也不会直接说出来,也没有多嘴说出来,把自己这边的门打开就进去了。
本来在火车上都没睡好,再加上腰酸背痛的,匆匆洗漱过后就去睡觉,再不躺床上眯一会儿就要站不稳了,当然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困。
理所当然地天光已经大亮,翁帆还是没有睡醒,如果不是因为就在隔壁,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翁源差点就要去报警,以为人不在了。
斜对门的陆丰钦早就已经习惯了,自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还想着和翁帆打声招呼离开的,最后也只能和翁源说一声。
等啊等,差不多下午的时候翁帆才醒过来,真的把翁源吓惨了。
这也太能睡了吧!
如果还睡下去,保不齐翁源会去叫人把门打开,看看人还在不在。
“哥,你咋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的东西花了吗?”
翁源这才回过神来,假装镇定地摇摇头,然后才往前走。
“先去吃东西吧,你睡了这么久肯定也饿了,对了,你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位同志上午已经离开了,让我给你说一声。”
这个时候翁帆才反应过来,难道自己睡了很久?
不自在地朝着有座钟的方向看去,已经下午两点过了,怪不得堂哥是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