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带回家的钱除了治疗被砸伤的老乡外,余下的钱还给家里买了盖房子用的木材和钢筋水泥。
那个被砸伤的老乡经过医院的各种检查后,骨头没有受伤,只是皮肉伤,养了一个月后就好了,这是后话。
为了复习功课,我等家里烧出的红砖出窑后,就骑自行车回学校了,经过乡政府公共汽车站时,正好一辆从沈阳发回的汽车到站,从车上最后下来的一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最后一个下车的女孩中等个头,扎着两条小辫子,身穿白衬衫蓝裤子,脚穿黑色平底皮鞋,她皮肤白嫩,微圆的脸庞,一双杏眼含情脉脉。
她背着一个背包,手拎着一个袋子,刚刚走下车,一个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从后面偷偷地靠近她,伸手去掏女孩的钱包,女孩发现后与男人发生了争吵。
没吵两句那个男人想动手打人,我放下自行车,冲上去,大声指着男人:"别欺负她,她是我的妹妹!"
矮小的男人讥讽嘲笑:"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不说她是你对象?撒谎都撒不明白!滚滚滚!"
见他赖赖唧唧的样子,我气愤地想要给那个男人一拳,忽然有人喊:"派出所警察来了!"
一听这句话,那个男人飞也似地跑了。
我正转身要走,女孩喊我的名字:"你是海伦吧?你这是?去哪?"
哎?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一边疑惑一边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孩!
哎?这不是我高中同学吗?
她在我们这里就念了一年高中,后来她又沈阳的读高中去了。
这一晃儿分别得有三年了,她的模样变得比之前更漂亮了,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秀华吧!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在这等妈爸,你呢?”
“我不着急,我陪你在这等会吧!”
秀华跟我是同村的人,我们在村小学一同读小学,又一起读初中。
我记得有一年夏天,暑假期间,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家复习功课,忽然敲门声响起,我从窗户看出去,看见秀华从院子里的过道上的黄瓜架子下走出来。
那天秀华穿了件浅黄色的半袖衬衫,白皙的胳膊,白嫩的脸庞,一对杏眼露出迷人的微笑,我急忙穿上长袖衬衫和长裤,起身去给她开房门。
秀华走进屋里,脸色微微泛红。
我说放暑假也没出去旅游?
秀华说:"我今年上半年的功课不太好,尤其是语文课考试成绩差得太多,我想趁假期自己在家里自己补习一下,但是我的语文课书扔水沟里淹了,用不了啦,我想跟你借一下。"
我当时不敢仔细看秀华,尤其不敢面对她的美丽的双眸,我低头慌乱地说:"我不复习语文,这语文书你拿去吧!"
我从书柜里寻找语文书,找到后,把书递给她,她接过语文书后,说:"这太好了,谢谢你!对了,明年就考高中了,你是报镇高中,还是县重点高中?"
我说:"我的学习成绩,不太好,考县里的重点高中要费一番力气,还是报大民屯的镇高中比较有把握!你呢,你报什么高中?"
看秀华站在那里,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慌乱中失礼了,于是我说:"你坐你坐!"
秀华说:"不啦,跟你借书,就有些打扰你了!我听说你最近开始写小说了?我姑姑也在写小说,她还写长篇小说呢。"
我说:"我是写着玩的,平时爱看小说和故事书,觉得有意思,自己也想写点什么。对了,你姑姑是小学语文老师,又是作家,你让她给你补补作文不是很好吗!"
秀华说:"我姑姑她不爱帮我,她整天就知道写自己的小说,还经常往城里的出版社跑,想出版这部小说,我姑姑说,出书不太容易,又要找编辑给看稿子,又要让编辑推荐,我姑姑为了让编辑给看稿件,把我家里的黄豆都拿走送给编辑了,搞得我吃块豆腐都没得吃!"
秀华说到这里,停下来,我忽然觉得无话可说,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那个时候,屋子里静了下来,能听见彼此的心跳的声音,风从外面顺着打开了窗户吹进来,带着夏日的热量,从村里远点的地方传过来狗狗们的叫声,河塘里孩子们嬉戏打水仗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秀华忽然说:"我得回去了,我要帮妈妈去加工厂磨面。"
我送秀华出去,我和秀华走在院子里黄瓜架下,黄瓜秧于又开出了小黄花,风吹过来,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不知是秀华的还是黄瓜花的……我回忆到这里,耳边响起秀华的声音: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也不搭理我?"
我如梦方醒地说:"噢,没什么。你不是在沈阳郊区的高中复读吗?"
秀华说:"我原来以为城郊的高中教学质量会好一点,没想到不如我们自己的镇里的学校呢,我准备回来补课,是去镇里还是去县里的重点高中,我还没有决定,你在镇高中复读得还可以吧?"
我说:"一般般吧,我也想换个学校,比如去县城的重点高中。"
说话的时候,秀华的父母赶着马车来接她了。
我与秀华自此告别,后来我们又在县城里的重点高中的补课班相遇了,在那里秀华遇到了她一生中的重大事件,这是后来我要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