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然收敛起开玩笑的神色,难得严肃地点了点头,这突然多出来的三楼,他们必须得上去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越往上走温度便越低,空气中似乎还隐隐传来一种奇特的药香味。
这药香味与季明月和金美善身上的香味相似,却又略有不同。
季明月身上的药香味闻起来更像是从活着的药草上散发出来的,而这里的药香味更为醇厚、生冷,就仿佛是已经精心炮制加工过,中药房里的那种味道。
两人顺着楼梯上了三楼,三楼跟二楼一样,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但这里只有一扇门,一扇巨大的门,矗立在走廊的尽头处。
这扇门就像一张潜伏在黑暗中的深渊巨口,等待着他们进入。
金美善的[感知]天赋发动,一个绿色的[生]字出现在大门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推开了走廊尽头的大门。
大门发出了沉闷腐朽的“吱呀”声,这声音在安静的黑暗中格外刺耳。
两人将大门推开了一条刚好可以侧身通过的门缝,透过门缝,王子然明显闻到了更明显的药香味。
两人侧身,轻手轻脚地从门缝摸了进去。
这是一间极其巨大的房间,房间里依次摆放着巨大的木架,类似于图书馆,但那些木架比图书馆的书架明显要巨大好几倍。
木架两侧每隔几米的位置挂着一盏油灯,油灯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也终于看清了木架上的东西。
只见木架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个个的玻璃棺,而玻璃棺里面竟然躺满了人!
不,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王子然取下一盏油灯,靠近了一个玻璃棺。
这个玻璃棺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浑身红色的干尸,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虽然浑身的血肉已经被烘干,但从骨骼的粗壮程度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
他的皮肤被整张剥去,就连面部也没有幸免,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
金美善也举着油灯,靠近了另一个玻璃棺,她这边的玻璃棺里面躺着的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三的干尸,同样被剥去了全身的皮肤。
虽然看不到面部,但不知为何,金美善的眼前好像看到了一个孩子在濒死状态下绝望哭泣的画面,还不到一米三的身高,这分明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啊!
王子然心中涌起一阵恶心与愤怒,低声道:“恐怖游戏简直是丧心病狂。”
金美善咬着发白的嘴唇,眼睛扫视着周围更多的玻璃棺,“你说……如果我们最后也失败了,躺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我们蓝星的孩子了。”
“绝对不会有这一天的!”王子然的拳头都捏紧了,他一直都知道恐怖游戏的阴狠无情,但只有成年人才能进入副本的规则让他忘了,死在恐怖游戏手中的可远不止他们这些能进入副本的成年人。
在那些诡域降临的城市里,同样有他们蓝星的孩子。
金美善将油灯举高,昏黄的灯光下,一块写着字的木牌映入她的眼中“药材区”。
以人类入药,它们想要研制的究竟是什么药?
两人提着油灯,继续往里走去。
这间药房实在太过于巨大,两人在木架中穿梭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操作台。
操作台只有一米宽,却足足有二十多米长,操作台上均匀地放置着十台闸刀。
而到了这里以后,木架上放置的不再是一具具完整的干尸,而是一盒一盒被切片的干尸块。
木架上挂着的木牌写着“切片区”的字样。
看来这里不仅是储存药材的地方,同样还是加工药品的地方,再往里走,或许很快就能找到成药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沉闷的脚步声从黑暗中响了起来。
“哒,哒,哒,哒……”
这脚步走得不慌不忙,一步一踱,王子然甚至能清晰地听出来,走路的人是一个跛子。
有人来了,而且来人绝对不是其他的玩家!
王子然和金美善对视一眼,两人当即吹灭了自己手中的油灯。
但即使没了手中的油灯,这里每隔几米就挂着一盏油灯,再加上四周全都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木架,一眼就能望到尽头,他们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
王子然看着那些躺在玻璃棺里的干尸,头一铁,掀开了一个玻璃棺,钻了进去。
金美善的个子更小一些,她往地上一趴。钻进了木架下方的缝隙里。
两人刚藏好,一个移动的光源便从黑暗中摇晃着走了出来,移动的光源上,露出一张苍白且皱皱巴巴的面孔。
王子然和干尸兄背靠着背,大气都不敢喘,还好这些干尸身上除了浓郁的药香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否则他这会非得把昨天吃下去的晚餐都吐出来。
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并用簪子挽起来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盏油灯,一摇一摆地走过。
她的左脚似乎有什么问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哒,哒,哒,哒……”
缩在木架缝隙里的金美善屏住了呼吸,她只能看见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畸形小脚,从她的面前一瘸一拐地走过。
“哒,哒,哒,哒。”
突然,那双黑色布鞋停了下来。
金美善拼命捂住自己的口鼻,紧张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就在这时,那双已经从她面前走过的黑色布鞋调转了方向。
冷汗从金美善的额头上滴下。
“哎呀哎呀,好像有小老鼠溜进来了。”一声腐朽苍老的声音在金美善的头顶响起。
“小老鼠,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儿!”穿着破旧白大褂的高大男诡异,手里拖动着“滋啦滋啦”的铁链,循着花瓶女人的指引,追了上去。
他已经找遍了这附近所有的岔路,那只小老鼠一定是躲在了这里!
“出来吧,乖孩子!”男诡异跳出转角,然而转角处,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该死!该死!她不可能逃出去!逃出去的路只有两条,一条在他的卧室里,他在那里布置了天罗地网,有人闯进去他一定会知晓。
而另一条,则是那个行迹不定的电梯,那架电梯有可能出现在这一层的任何地方,就连他都不知道,那个电梯下一次开门会在哪个位置,那只小老鼠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骗了他!她还真是该死啊!即便只剩下一个脑袋了,也依旧不安生。
男诡异双目燃烧着怒火,他拖动着手里的铁链,朝着花瓶女人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男诡异的脚步突然停下,他感受到了!谁?谁破开了他的玻璃展柜?